禦馬監裏很是冷清,烏月又是匹難馴的寶馬,性子剛烈脾氣火爆,平日裏被冷陽散養在宮外習慣了無拘無束,這般被圈在宮中的馬廄裏自然很是不爽,見冷陽來了,便是高揚著腦袋,鼻孔裏噴著熱氣,不時的抬起前蹄踢打著馬廄的木門,發出陣陣嘶鳴,朝冷陽抗議著自己的不滿。
冷陽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抓了把草料遞了過去,果然食物還是有吸引力的,烏月頓時老實了,歪著頭嚼的很起勁……
冷陽摸了摸它的頭,目光不由得掃到了它的前蹄,那裏被火灼傷的地方盡管已經愈合,可被燒掉的皮毛卻再也長不出新的,裸露的皮肉在烏黑的皮毛中顯得極其刺眼。
冷陽望著那傷口,不由得想起了初遇若安時的情景,他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你平日裏性子那般倔,那日怎竟會想起去救那陌生女子的性命呢?”
烏月低頭吃的正香,絲毫沒有理會冷陽的問話,冷陽搖了搖頭,解開了韁繩,將它牽了出來。
得了自由,烏月自然很是興奮,載著冷陽一口氣便奔出了宮門,刺骨的冷風直刮在臉上,冷陽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反倒是給焦躁的內心降了溫……
再說若安,在紫燕的監督下,老實的躺了兩天,總算是在年三十的晚上將高燒退了下去……
紫燕忙的一整天都不見人影,若安隻得拿了毛筆畫些山水花鳥之類的小品打發時間,直至入夜紫燕才拎了食盒回來。
“姐姐等急了吧……快來吃些東西罷……”紫燕邊說邊打開了食盒,若安坐了下來問道:“今兒怎麼那麼晚啊?你用過了嗎?”
紫燕略帶歉意的說道:“皇後娘娘點了戲班進宮,說是想熱鬧一番,皇上也應允了,這不晚宴過後,皇上興致高漲,許了各宮宮人都可以前去看戲,大家便都湧了去,我本來也是被她們拖去的,好不容易得了空才抽身回來的,讓姐姐就等了,是紫燕的不對……”
聽紫燕這麼一說,若安倒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妹妹別這麼說,都是因為我,你連戲都看不成,還要趕回來照顧我,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紫燕笑了笑:“姐姐這話說的,咱們既然是姐妹就務須計較那麼多了,再說了這過年的戲碼每年都一樣,看看便也膩了,倒不如留在宮裏,陪姐姐說說話,也免的你一個人寂寞……”
若安心裏騰起陣陣感動,不由得拉了紫燕坐下:“謝謝……”
“瞧,又見外了不是?快吃吧,今兒的夥食可豐盛呢!”紫燕說著將幾樣小菜拿了出來,若安一看口水就流出來了,今兒個居然有肉!自從到了正祥宮,她便好久都未曾碰到葷腥了,今兒盤子裏居然裝了半隻雞!
若安不由得心花怒放,過年真是好啊!
紫燕望著若安大口貪食的樣子,禁不住樂了:“姐姐的吃相……可真不是一般的狼狽……”
若安也不惱,邊吃邊說:“管他呢,這裏又沒有別人,要知道雞肉非得這樣吃才能吃出它的美味!”說著又咬了幾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