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那藥確實是我精心準備的,反複試驗過很多次,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才會呈給王爺,當時在寢宮,你們看到了我親口服下藥粒,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惜皇後娘娘她……”何齊山說不下去了,重重的歎了口氣。
“皇後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將此事壓下去,栽贓在你的身上……她若是凶手,從何而來的時間去調換藥丸呢?況且二殿下已經是太子人選,即日便是冊封大典,她有什麼緣故再要傷害王爺呢?”若安疑惑道。
“這便是疑點了……我現在是戴罪之身,無法前去照顧王爺,王爺的身體還需要夫人好好照料,他的性命暫時不會有危險,隻是會長時間昏迷,還是需要盡快找到百味子入藥,藥方我已經寫下交給劉太醫了,平時多為王爺擦洗身子,保持身體幹爽就好了……”
“身子幹爽?什麼意思?”若安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何齊山歎了口氣:“此毒不僅會令人昏迷,還極易引起病患身上長出水泡……”
“水泡?!”
“沒錯,而且極易容易破裂……一旦破裂加之昏迷不易翻動,更容易造成肌膚的潰爛,若不及時清理,待日後蘇醒過,將留下大小不一的疤痕……”何齊山一麵正色,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怎麼會這般嚴重?你為何不早說?”若安有些急了,手舉的火把已經碰到了牢門,濕滑的木頭接受到火焰的燎擾,發出磁磁的聲響。
“這也是我剛想起來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翻查古書,上麵會有記載……時間久遠,我也便隻能記住那麼多……”何齊山說著一臉的苦澀。
若安和紫燕都沉默了,她們本以為夜訪何齊山能問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可沒想到,有用的一句沒有,反倒是聽到了關於王爺病情更嚴重的噩耗……
若安知道周身起水泡的滋味,小時候她也是起過水痘的孩子,一個個水泡又圓又亮,最難忍的是那種不能撓的麻癢!她記不清當初自己有多少次背著媽媽偷偷去撓,撓破就是一個坑、一個疤,至今她的後背上還有不少當年留下的印跡。她知道那種難受的滋味,所以愈發的心疼起冷辰來。
甬道裏想起了腳步聲,紫燕連忙拽了拽若安的袖口道:“姐姐,來人了!咱們趕緊離開吧……”
若安悉心一聽,果真如此,不敢久留,連忙匆匆與何齊山告別,拉著紫燕便往外麵走,沒走多遠,便迎麵撞上了方才見過的那個胖子。
見若安和紫燕出來,胖子臉上有些不耐煩,但好歹先前收了人家銀子的,便壓著脾氣道:“兩位公公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二位準備在裏麵常住呢……”
“官爺說笑了,我們這就離開……”若安說著連忙作揖,匆匆從他身邊擦過,剛走沒幾步,隻聽的身後一聲吼:“站住!”
若安和紫燕身子都是一震!尤其是紫燕,更是緊張的兩腿哆嗦。
若安定了定神,轉身去看胖子時,隻見他兩眼眯縫著,謹慎的盯著紫燕看,若安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胖子慢慢彎腰,伸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個什麼的東西,放到鼻下聞了聞,狐疑的問道:“這女人家才帶的東西,怎麼公公也隨身帶著呢?”
若安這才看清他手裏拿的是什麼,正是一個精致的香囊,紫燕平日裏一直戴著的那個,不知怎會在這般緊要的關頭掉了出來。
紫燕都開始冒冷汗了,若安急中生智,連忙笑道:“哎呀,官爺,你說我們這些做公公,平日裏孤苦伶仃慣了,難得有一兩個知己……您看您是不是……”說著伸手便想去取那香囊。
那胖子看著若安半響擠出一個笑容來:“你們呀,就是不老實,那啥都沒了,還成天尋思這個尋思那個的,拿去吧拿去吧,若真是能找個對食的宮女,對算是我做了樁美事呢,快,拿著吧,人家給你定情信物可別弄丟了!”說著便將香囊塞進了紫燕的懷裏,紫燕隻顧點頭,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
若安見她這般緊張,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胖子笑道:“太緊張……太緊張……嗬嗬……”
“行了!你們趕緊回去複命吧,救王爺的命要緊!”胖子說著擺了擺手,若安見狀大喜,連忙道謝,拉著紫燕就往外走,幾乎是一溜小跑的出了天牢。
回去的路上倒是挺順利,紫燕一路上大氣也不敢喘,直到看見吉慶殿的後門,才算是鬆了口氣……
“姐姐……方才真是要嚇死我了……”紫燕喘著粗氣道。
若安仔細的打量著四周道:“先別說,趕緊先進去再說!”說著悄聲打開了後門,探身進去看了看並無異樣,這才讓紫燕溜了進去,自己隨後掩上門,也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