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幫你。”
刑山麵色沉重,冷冷開口:“我沒想到,那天和你說過的話,會這麼快靈驗,更沒想到,你竟然還不走。”
“我怎麼走?”
秦漢苦笑:“聯盟客棧和蒙城同歲而生,若是就此散夥,豈不是人人皆知?況且,獵神大人一世英明,怎麼會做這等糊塗事?”
刑山不苟言笑,臉上的表情始終帶著一種極度深沉的冷漠感,他望了一眼秦漢,說道:“這件事空穴來風也好,真有其事也罷,總之至尊皇親自下令,誅滅東陸境內一切有關獵手聯盟的勢力,我也無可奈何。”
密室間的氣氛倏然緊張,古老頭的白須在燭光下顯得昏黃,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他接過刑山的話說道:“將軍準備怎麼做?”
“興兵而來,雞犬不留。”
刑山沒有猶豫,很快開口:“我說過,若有朝一日,獵手聯盟與皇族反目,對於這裏,我會親自動手!”
古老頭身軀驟然繃緊,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往刑山身邊靠了靠,眼神中幾縷殺氣乍蹦,但是轉瞬間便消失無蹤。
秦漢望著刑山,瞳孔中略顯落寞,他說道:“你真的打算,對我動手?”
“我沒得選擇。”刑山歎氣,繼而開口:“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決定的,為將者,有屬於自己的信念......城主和祖父囑咐過,若你身死,我們會親自到你墳頭祭拜。”
古老頭聞言冷笑:“將軍倒是直接的很。”
刑山沒有接話,他隻是站的筆直,雙手穩穩懸垂在自己腰側,一張鐵臉古板冷漠,沒有任何人情味可言,隻有一股征戰沙場的血腥氣息暗藏其間,落入秦漢眼中,心頭頓時更加沉重。
“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江仇帶小舞離開這裏,我保證,他們不會再以聯盟中人的身份出現在東陸。”
秦漢的眼神融入了燭火,顯得漂浮不定,他的身軀卻是被密室的光影遮掩,似乎隨時都能隱沒而去。
他望著刑山,表麵平靜,內心不安。
刑山沒有回話,他隻是深深望了一眼秦漢,然後看了一眼古老頭,最後撥亮了快要熄滅的燭光,在這暗暗的密室中沉默了一個呼吸,便就此離開。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微不可覺的點點頭,留給密室一個背影,以及,所有的決心。
可怕的安靜,糾纏在秦漢和古老頭的周圍,兩個人麵麵相覷,心頭纏繞著一股死意,這一次,他們,真的,無路可退,無從僥幸。
沉靜過後,便要麵對事實,古老頭咳嗽一聲,他走近秦漢,輕聲道:“侯爺,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不然能怎樣?整個東陸洪國都在和聯盟作對,一個小小的蒙城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城池,我在想,靠近皇族最中心的地方,獵手聯盟的人,還能剩下多少?”
秦漢歎息著,原本高大的身軀因為心事重重,似乎都佝僂了不少,他說著:“除了一些真正的高手能夠獨善其身,獵候以下,隻怕真的,片甲不留。”
“侯爺,您現在離開蒙城還來得及,這裏,有我撐著!”
古老頭的聲音有些決然,往日的溫柔情緒驟然消失,一股絕對的森冷氣息緩緩探出,他冷著臉色說道:“想要將獵手聯盟的勢力連根拔起,總要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秦漢擺擺手,歎道:“這些話再不要提,身為獵候,享盡萬般榮耀和尊貴,若有屈辱責難 自然不能臨陣脫逃......若這時離開,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