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似乎,人數已經沒有了絕對的優勢。
在那對拳頭麵前,仿佛,再多的人都會倒下。
無論你是否穿著盔甲。
而江仇終於是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來到海魂身邊,隨後停下。
他看了海魂一眼,沉聲道:“抱歉,遇到點麻煩,所以來晚了。你怎麼樣?”
聲音很輕,十分溫柔。
但是很快,便卷起了一股殺意。
因為他看到了海魂左肩的傷口,鮮血已經開始凝集,在肩頭結成厚痂,想來十分疼痛,宛若火燒。
關於這些,江仇決定拿很多人的命來償還。
所以他說完那句話,便抬頭朝著四周的黑夜望了一眼,這一眼很冷,不像人的眼神,倒更像頭野獸。
那群隱沒在夜色間的軍潮明顯一陣躁動,似乎心有餘悸。
海魂卻是很快搖搖頭,輕笑道:“死是死不掉,不過你要是來的再晚點,我可能就要睡著了。”
“你現在可以睡了。”
江仇說道:“我會帶你出去。”
這句話剛剛落下,沒有得到海魂的回應。
卻聽到一陣很有節奏感的呼吸聲,江仇低頭看去,海魂靠在青龍刀上,眯著眼睛,竟真的睡了過去。
不再皺眉,不再冷眼,隻是,平靜休息。
在他的周圍,是千軍萬馬。
在他身邊,卻隻有一個少年同伴。
但是,他知道,自己足夠安全。
所以睡得很沉,十分滿足,足夠安心。
李景天在黑夜間的眉頭皺的更深,他沉聲道:“我原以為,自己最需要在意的,隻是持刀的少年,卻不想,你才是最需要擔心的那一個。”
江仇冷聲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
李景天說道:“我在城中派出的那些軍隊留不住你?”
江仇伸出左手,突然指向身後的黑夜,說道:“不僅僅如此,你埋伏在這裏的軍隊,同樣留不住我。”
這句話十分狂妄。
足夠囂張。
但是李景天知道,眼前的這位冷眼少年,或許真的有這個本事。
地麵上滾動的人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今夜,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
注定需要流更多的血。
那位斷手的披甲將士再次走了出來,他的右掌已斷,無法握刀,左手卻不知何時重新換了把大刀,擋在李景天身前,像一位死士。
那座靜默在夜色間的黑色城堡也開始移動,宛若一片深沉的洪流,從不遠處逼近,朝著正中的兩位少年碾壓過去。
他們身上的盔甲在風中碰撞,發出的聲音十分渾厚,像是征戰的號角。
而此刻,海魂仍在沉睡,一無所覺。
江仇在肅殺中將拳頭握緊,毫無所懼。
隻是殺意漸起,宛若狂風。
一個人 ,守著另一個人。
等待這座城的挑戰。
這場戰鬥源於黑夜,可能也將終於黑夜。
隻是結局如何,沒人知曉。
要麼,是兩個人的身死。
要麼,是一群人的陣亡。
無論哪一種,今夜,都注定血腥。
而這片荒地,沉寂了很多年,難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