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那隻手終於移開了,接觸到空氣的布料帶來絲絲的涼意,她的心竟然也跟著空落了一下,不過,馬上又修理整齊,忽視了那股微小的異樣。
慕碩謙頎長的身軀背靠著陽台,風從窗戶開著的細小縫隙裏吹進來,將他吐出的煙霧都吹散了,他眯了眯眼,眼底有絲青黑色的印痕,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的疲憊。
“胃疼?嚴重嗎?”顧七裏的視線自然的落向他的胃部,也忘了這種關心在他們之間是多餘的。
慕碩謙繼續抽著煙,一臉的無所謂,目光清冷的看著她,她的臉頰有些微腫。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顧七裏自嘲般的揚了下唇角,她是站在什麼立場上關心他呢,契約友人嗎?何必多此一舉,除了這層關係,他們當真連‘認識’都算不上。
不過,他很感激他方才替她解圍,要不是他突然出現,陳傑輝還不知道要張揚到什麼時候。
“謙少。”遠遠的,他的特助蕭然站在那裏,手裏提著一大包藥請示,“那……我先下去了?”
慕碩謙點了下頭,煙也不抽了,順手撚滅在窗台上,將煙頭丟進垃圾筒。
蕭然又衝顧七裏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這才拎著藥袋離開。
“那我也回學校了。”顧七裏趁著這機會趕緊開溜。
“今天晚上去景山。”他直起身子,深重的黑影罩在她的頭頂,她討厭他的身高,哪怕不說話也有種比她高出一等的淩厲氣勢。
“我明天還有課。”她抬起下巴仰視他,語歪氣裏隱隱含著不滿。
景山離學校要坐兩次公車,遠得要命,她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我的行李沒人收拾。”他定定的看著她,“做事情不能虎頭蛇尾,你老師沒教過你?”
“……”
顧七裏無語,他難道是生活不能自理嗎,出差前不會打包行李,出差回來不會歸整物品,還是說,他根本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這些繁瑣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幹過,那他請個保姆好不好?保姆才花幾個錢。
她悶悶的不說話了。
慕碩謙微偏了下頭,看到她手中一直攥著的各種單據:“你拿這個幹什麼?”
顧七裏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去替陳一書辦出院手續的,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家父母應該是不想再看見她了。
“一個朋友住院了,這是給他辦的手續,我現在送過去,一會直接去你車那邊。”
顧七裏急著去病房,走了幾步才發現他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見她一臉驚奇的回過頭,他若無其事的說道:“看什麼?”
顧七裏抽搐了兩下嘴角,指了指旁側的出口:“下樓應該走這裏。”
他麵不改色,一臉清正模樣:“我喜歡繞彎。”
“……”
好吧,有錢難買他樂意,他願意跟就跟著吧。
沒走多遠,忽然聽見身後幽幽的發問聲:“我給你發短信,怎麼不回?”
顧七裏想到他那十分暖日未的短信內容,臉頰不自然的有些燒紅,或許他不是故意的,可是看者有心。
她有些心虛的反問:“什麼短信啊?”
他的目光沉了沉。
她立刻拿出手機查看,翻了幾下之後突然一拍腦袋:“看見了。”
他的目光仍然沉得像墨,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好像不回他短信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顧七裏隻好撓著頭皮,搪塞道:“誰讓你不發微信的,現在誰還看短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