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裏步子飛快的走到後廚,有人看見她,立刻打了聲招呼:“領班。”
“欒藝呢?”顧七裏沉著聲音,一臉的嚴肅。
那人愣了一下,平時顧七裏給他們的感覺總是麵帶微笑,性格隨和,看到她突然冷下來的臉,那人說話竟然結巴了一下:“在,在廁所。”
顧七裏轉身就衝著廁所去了,此時她有一種不管不顧的衝動,她想把欒藝直接揪出來暴打一頓。
可是走到衛生間的門口,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法餐廳的員工守則是非常嚴厲的,對於領班的職責劃分和管理也是十分苛刻,如果領班在上班時間同任何人發生爭吵,處理結果就是直接開除。
顧七裏放在門把上的手用力的緊了緊,以至於攥得把手都跟著左右晃了兩下,同時,裏麵有人要開門,似乎感覺到外麵強大的力量在握著把手,裏麵的人也加大了力道,同時在門板上拍了兩下:“外麵有人嗎?”
顧七裏聽到聲音,這才緩緩收起了澎湃的思緒以及堵在胸膛中的怒火,手上的力道也隨之鬆開了。
從裏麵走出來的正是剛剛洗完手的欒藝,看到顧七裏站在門邊,她微微愣了一下,一句話沒說,繞過她直接離開了。
直到欒藝的腳步聲走遠,顧七裏攥緊的拳頭還是沒有鬆開。
冷靜,一定要冷靜,這或許是有人設下的圈套,試圖激起她的怒火讓她失控,如果真的在餐廳裏吵起來甚至是動了手,她這個代領班做不成不說,以後法餐廳都可能混不下去了,餐廳的規定那麼嚴格,而她一向秉承的也是公事公辦。
逐漸清醒的頭腦讓顧七裏有絲後怕,如果她剛才沒有克製自己的衝動,真的跟欒藝打了起來,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領班,領班,你沒事吧?”一直在後麵追趕的祝萍和那個服務生也跟了過來,有些擔心的喊著她。
顧七裏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轉頭衝他們笑了下:“沒事,我隻是來上衛生間,你們去工作吧。”
“沒事就好,領班你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太嚇人了,如果給你一把刀,我都以為你是要去行凶了。”服務生吐了下舌頭,“那我先回後廚了。”
服務生走後,祝萍走上前關心的問:“七裏,真的沒事嗎?”
顧七裏搖了搖頭,忽然問她:“祝萍,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瓶子不見的?”
“就在你去齊經理辦公室的時候,我要去後麵的倉庫拿東西,習慣性的往裏一瞅就發現瓶子沒有了,在這之前我路過一次阿V的休息室還看到瓶子好端端的放在那裏。”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顧七裏看出她好像挺內疚的,拍了下她的手臂安慰道:“碎了就碎了吧,大不了我再找阿V重新釀一瓶。”
她知道,現在釀一瓶是肯定來不及了,因為下周就是慕碩謙的生日了,就算是家常葡萄酒也不可能在一個星期內出酒,重要的是,她已經沒有了這種上好的黑比諾葡萄。
“對不起啊,七裏。”祝萍再次道歉,深深的低下了頭。
“都說不關你的事了,你別再自責了。”顧七裏同她一起往外走,“去工作吧。”
祝萍又抬起頭看了看她,再次把頭低了下去,小聲的嗯了一句。
祝萍走後,顧七裏處理了一些工作便去了後廚,她遠遠的看到欒藝站在水池前洗盤子,她的手上戴著一副大黃色的膠皮手套。
哪怕被調到後廚這麼久,她還是適應不了這裏強大的工作量,洗盤子的速度慢到像是在燒製一個盤子,後廚的負責人不時過來催促,她也像是沒聽見,負責人礙於她是齊美惠的外甥女又是來體驗生活並不是真的來做服務生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負責人又說了她幾句後就看見了顧七裏,於是走過來問:“顧領班,有什麼事嗎?”
顧七裏將他喊到一邊,例行公事般的詢問:“欒藝最近的表現怎麼樣?”
“還是那樣,很懶散,不虛心,絲毫沒有應有的工作態度。”負責人一說起她就是滿腹的苦水,恨不得趕緊把這個事兒媽給調走了。
“那她今天一直在後廚洗盤子嗎?”
負責人十分肯定的說:“是啊,就在剛才去了趟廁所。”
見顧七裏的神色還帶著幾分疑慮,負責人便說道:“這些盤子因為馬上要用到,所以特別的著急,我一直站在這裏看著她呢,你知道的,她那個速度,若不是有人督促,能洗到猴年馬月去。”
“那辛苦你了。”
負責人心想,辛苦倒說不上,隻求趕緊把人弄走,他也好過幾天舒心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