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顧七裏一心擔憂著唐天佑的傷勢,本不打算接,可它一直響了很久,嚴重的影響到她爬樹的注意力。
顧七裏接電話的口氣不是很好,幾乎是氣悶的說了聲“喂”。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道:“顧小姐你好,請問唐爺跟你在一起嗎?我有點急事要找他,可是一早上就聯係不上他了。”
顧七裏聽出這是熊大的聲音,她像是得到了救贖,語氣急切:“你們唐爺受傷了,快來救他。”
熊大問了具體的地址後就掛斷了電話。
顧七裏回到車前,興奮的把她打通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唐天佑。
他雖然沒有昏迷,可是狀態非常不好,本來又要睡過去了,結果她一說話他就醒了。
“唐天佑,你千萬別睡,電視劇裏說,如果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不敢在他身上隨便亂動,她便撿了一棵狗尾巴草在他的鼻孔和耳朵眼裏亂蹭。
唐天佑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啞著聲音求饒:“小七,求你了,我保證不睡著,真的,你看我的眼睛瞪得比牛還大。”
他說著果然就把眼睛瞪大了。
顧七裏這才放過他,不過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突然說:“唐天佑,我可以信任你嗎?”
“啊?”唐天佑被她的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
“我交過的朋友,最後多數都成了騙子,直到現在,我能相信的朋友隻有小米一個人,可我覺得,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能信任你嗎?到了最後,你不會也騙我吧?”她的目光明亮如雪,可深處卻裹著一層淺淺的悲傷,那些經曆讓她幾乎喪失了再去相信別人的勇氣,可唐天佑卻讓她重新萌生了這個念頭。
他望著她,目光突然變得極其認真,因為重傷虛弱,他的唇上毫無血色。
薄唇張了張,他有些吃力的說道:“唐天佑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小七的事。”
這次輪到顧七裏愣了下,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她忍不住笑道:“幹嘛啊,弄得像發誓一樣,不用這麼鄭重的。”
可他還是很固執的說道:“要是唐天佑做了對不起小七的事情,就讓我不得好……。”
“唐天佑。”顧七裏立刻厲聲阻止了他,火冒三丈的瞪著他,“你有病啊,我都說了不用發誓的。”
她說著,眼底突然就濕了。
其實不是氣他發這樣的毒誓,而是他現在傷成這樣,能不能堅持到救護車趕來還是問題,說這樣的話確實太晦氣了。
唐天佑見她真的惱了便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衝她虛弱的笑了下:“沒事的,我一向福大命大。”
唐天佑果然是福大命大,他們等了沒有多久,熊大和熊二便帶著醫生趕了過來,來得比救護車快多了。
之後唐天佑就被送去了醫院,車上坐不下那麼多人,所以她留在原地等救護車。
再之後,顧七裏打他的電話,他的電話就關機了。
她又打了熊大的電話,熊大隻說了一句:顧小姐,如果你當唐爺是朋友,為了他著想,還是不要再見他了。
顧七裏握著電話,突然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許多事。
如果不是她,唐天佑不會在a市逗留這麼久,他曾經說過,他為了擺脫相親,每次來這裏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天。
如果不是她,他不必開車去往偏僻的城東而遭人襲擊。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躺在醫院裏。
顧七裏想,熊大說得對,她確實不應該再跟他見麵了,因為唐天佑對她的關心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再這樣下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就算作為朋友也要保持距離了。
顧七裏沒有再給唐天佑打電話,她知道熊大和熊二會照顧好他。
她默默在醫院裏處理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便又繼續上班了。
十天後,她接到了熊大的電話,他說唐天佑已經轉到了澳城的醫院繼續接受治療。
電話放下沒多久,顧七裏又收到了尚老師的通知,她的論文要參加答辯了。
答辯關係著她能否順利畢業,所以,顧七裏第一次同劉之年請了假,雖然餐廳開業在即,但劉之年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知道她要參加畢業答辯便痛快的給她放了兩天假。
請下假後,顧七裏興奮的要給慕碩謙發信息,可是信息編輯到一半兒,她又突然全部刪除了。
半個多月不見,她真的是想死了他,雖然每天都和他互通信息電話,他不忙的時候兩個人也會在視頻裏膩歪,但透過電話線和屏幕的慰藉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想見他,最好是插上翅膀直接飛到他的身邊。
顧七裏火速的收拾好了行李,訂了最早一趟回澳城的航班。
在機場裏,她又去買了一些a市的特產,路過一家精品店,她被一條做工別致的領帶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