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靖雖然慌張,可仍然沉默不語,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好對付,所以,多說多錯,還是把嘴閉緊了好。
李國靖的沉默也在南戰的意料當中,他並不著急,而是不緊不慢的點了根煙。
抽了兩口才徐徐開口:“我的記憶力沒有出問題,八年前,我也不曾買過奔馳車,但是八年前的那段時間,我恰好打贏了一場轟動澳城的官司,人人都知道南家的兒子出人頭地,所以,這輛奔馳車應該是我的母親送給我的,她把車寫了我的名字,想給我驚喜,你說對不對,李國靖?”
李國靖下意識的問:“你的母親,我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賀蘭英賀院長。”
李國靖雖然在極力的掩飾,可他臉上慌亂的表情沒有辦法騙過心思縝密的南戰,雖然跟他預想的一樣,但南戰的心還是急劇的往下沉。
“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那場車禍發生的時候,我母親賀蘭英就坐在那輛車上。”
李國靖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吱吱唔唔的左顧右盼。
“李國靖,你在4S店做汽車銷售員五年,之前是出租車司機,有著豐富的駕駛經驗,你沒有酒駕,更沒有疲勞駕駛,為什麼會突然發生如此慘烈的車禍?我調查過那個路段,並非事故高發區,紅綠燈的安排也十分合理,一個老司機為何會突然發生這種低級錯誤?或許是疏忽大意,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就是,當時開車的並不是你,而是我母親賀蘭英。”南戰說完,緊緊盯著李國靖的反應,果然,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慌亂與震驚。
哪怕他沒有親口承認,南戰已經知道,自己所說的就是真相,一種悲情無奈的感覺瞬間左右了他的情緒。
“八年前,我母親賀蘭英剛剛取得駕照,你陪著她提車往回走,在駕駛一台新車的時候,她因為駕駛技術不嫻熟以及緊張而出現了嚴重的事故,她當時非常害怕,她在說服你給你豐厚的好處之後跟你交換了位置,而她便趁機匆匆下車,所以,簡思從車禍中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你。我母親答應給你一筆錢讓你遠走高飛,並且會疏通交警隊的關係讓他們不再追查,你看到這麼多錢,欣然答應了。”
李國靖有些震驚的抬起頭:“你,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這樣的,南戰的心中發出悲鳴聲,嘴角溢出苦笑,原來,那個撞死簡思父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母親賀蘭英。
李國靖自知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件事過去已經八年多了,但是南戰講出來的時候就像是當時在現場一樣,這讓他不得不吃驚,一激動就脫口而出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這次回來,我就是要跟你媽要錢的,而那個女人,怪她運氣不好,她跟蹤我被我發現了,你媽說,這些年,她一直都在不遺餘力的調查當年的事,就是因為她一直到交警隊去查當年的車禍才害得我有家不能回,隻要她死了,我就可以拿了你。媽。的錢獲得自由。”
“所以,是我媽暗示你殺掉她的是嗎?”
李國靖抬起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我現在很後悔。”南戰突然起身,單手掐住了李國靖的脖子將他按在病床上,一雙黑色的眼眸中散發著駭人的殺氣,“後悔那天在山上沒有一刀捅死你,你這樣的蓄生活該要蹲一輩子監獄。”
李國靖被他打怕了,自知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有些慌張的說道:“這件事,你媽有一半以上的責任,不能全怪我,人是她撞的,我不過就是為了錢頂包而已。”
南戰的黑目緊緊的鎖著他,手上的力道在不斷的加重,手背上青筋暴起。
李國靖剛才還能說話,此時鐵色鐵青,眼睛瞪得老大,眼見著就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他真怕這個男人會一失手掐死他。
可是關鍵時刻,南戰還是鬆了手,目光冷冷的注視著他:“好好養好你的傷,因為等著你的將是一輩子的鐵窗生涯。”
李國靖大口喘著氣,突然有種撿了一條命的感覺,他望著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
南戰回到簡思的病房,她還在睡,麵容平靜。
他坐回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她所說的“對不起”和“要放棄”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對不起的是她的父母,要放棄的是複仇,因為她也發現了,簡家父母的車禍跟賀蘭英有關。
她並非要原諒賀蘭英,而是因為賀蘭英是他的母親,她不想讓他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