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江小區b棟706室。
戴著無麵人麵具的黑色風衣男子,靜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屋內彌漫著一股焚燒腐朽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一個幹癟的人頭,被隨意扔在地上。
麵目肌肉詭異變得仿佛縮水一般,簡直就像一顆裹著人皮的頭骨,已經完全看不出,這就是之前千度網咖死於非命的白背心漢子。
深陷的眼眶內,瞳孔發白,沒有一絲黑色。
除了風衣男子以外,屋裏再無一人,他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許久,風衣男子終於有了一個動作,隻見他身體紋絲不動,腦袋卻無比詭異地旋轉九十度,直愣愣地朝向門口方向的牆壁。
……但那裏空無一物。
他仍舊直勾勾地對著,緩緩起身,隨後邁開步伐走過去,還是一直保持著臉部朝向。
直到最後他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依然如此。
如果有上帝視角存在,忽略掉牆壁、樓層等等空間,就會發現,他朝向之處,非常精準……恰好就是追查而來的警方藏身之地。
……
小區外,街邊的一輛銀白色麵包車中。
為了防止嫌犯察覺,十數名特警隊隊員,此時正擠在這輛不起眼的地方車輛裏。
四十多歲的汪隊長,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壓下心中的緊張之意。
這次的行動,非常危險。
汪隊長從警二十多年,形形色色的殺人犯見得多了,但如此堂而皇之闖入公共場所行凶殺人並且輕鬆逃走的,這還是頭一個。
加上對方深不可測的武道實力,對上最多不過內氣八段的自己等人,砍殺起來,絕對不比那些受害人困難多少。
抬起眼睛,汪隊長看了看車裏自己這幾個部下,最年輕的小邱上個月剛滿二十一歲,比自己女兒都大不了多少。
年紀稍大點的老張,三十三歲了,前十幾年都是個單身打光棍的,這倆年好不容易討了個婆娘,生的那大胖小子,半歲多連爹娘都還不會喊。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股沉重的肅穆之色,就算是平時性格跳脫的,在這種時刻,都生不出任何緩和氣氛的念頭。
汪隊長眼角抽了抽,擠出來個笑容,罵道:
“娘的,緊張個屁!抽煙的,把煙拿出來點上,一個個的,悶著個苦瓜臉作甚!?”
沒有人動。
“怎麼?還得讓我親自給你們點不成?磨嘰,趕緊的!”
汪隊長將手裏隻吸了倆口就沒了的煙摁滅,煙屁股隨手從車窗縫塞出去,然後從上衣兜把自己那包芙蓉皇掏出來,一把扔到後座的老張懷裏,說:
“裏邊還有幾根,要抽的自己拿著抽。”
老張接過這包芙蓉皇,默默打開抽出一支放到嘴裏,他知道,汪隊這是心裏也沒底了,否則任務執行過程中,怎麼可能讓大夥抽煙解悶。
是怕以後都沒機會了吧。
摸了摸口袋,沒帶火機,老張回頭,煙就叼著,道:
“小邱,帶火沒。”
小邱點了點頭,拿出火機給老張把煙點上,火苗明滅不定,映照著老張沉悶的神情,突然就有種微妙的壓抑。
車上幾人都覺得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也都各自伸手拿了一顆香煙,點著後,一語不發,隻是一個勁地抽著。
就在這時。
……吱!
刹車聲刺耳,一輛黑色別克商務停在了汪隊長等人藏身的麵包車不遠處。
車門打開,四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從車上下來,其中一個還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緊接著,汪隊長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老汪!老汪!我是嚴岢!”
嚴局長的聲音傳出來。
汪隊長連忙抄起對講機,道:
“收到!嚴局長,我是汪正源,請您指示!”
“老汪,太華的吳先生已經到你所在的麓江小區了,是一輛黑色別克,你們見到麵了嗎?”
汪正源扭頭看向窗外,那輛黑色別克,赫然在車身側麵,發現了太華武道俱樂部的紅色車貼logo,再仔細一瞧,旁邊那四名西裝男子,為首的一人,不是其武道主教練吳存喜,又是誰?
“嚴局長,我們還沒有碰麵!但是我已經看到他們了!是否跟他們進行接觸?”
汪正源聞言精神一振,眼睛裏冒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