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鵲樓的主要營業時間是從晚上六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夜裏歡歌起舞,能夠見到真正擁有紅街風情的節目,白天和夜裏兩個時間段的服務費也完全不同。就在三人說話的功夫,已經有兩桌來得早的客人相繼結賬離開,還留在屋裏的客人僅剩下兩桌。
雪姐遲遲沒有把方若天指名要的“神仙醉”上來,方若天也並不如何迫切。
天色漸昏,整條街的燈籠都在同一時間點亮,把紅街熏染成一片紅色的世界。雁鵲樓開始真正地上人,幾乎是在一盞茶的功夫,“樂世”包間就被填滿了。
今晚的生意比往常還要火爆啊,雪姐想。
她來過兩次,在門邊遠遠地看著。這包間裏的布置結構,她比誰都清楚,十桌外加十二個隔間,滿客時能容納一百多人,如果真照方若天承諾的,由他做東,一人一份“神仙醉”,一桌一盞燈,倒手之間就是近千萬入賬。她從來沒有經手過這樣一筆巨額收入,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年紀輕輕就如此的揮灑自如,不把錢當錢。
但是她不敢冒險,前一陣因為大陸特工“終極計劃”的泄密,異能協會內部動蕩,幾十名老牌會員被下獄,連帶著整條紅街跟著遭殃,白天時常能見到執法部的人出沒。
雁鵲樓能屹立不倒不容易,除了背後盤根錯節,少不了雪姐的勤懇經營。這種時期,更應該小心謹慎。按照目前的形勢發展,異能協會進行了嚴密把控,看東家的意思,那張隱藏菜單可能就要封存棄用了,以後,也都不會再有那讓她嚐盡了甜頭的生意了。
在雪姐思慮間,一桌客人起身結賬,雪姐神不守舍地收了錢,跟著雅間又有一間客人匆匆出來。
“雪姐,抱歉,有點急事,我明天再過來。”那客人是雪姐的老熟人,打了聲招呼就領著一幫人離開。
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跟著,又有一桌人撤了,那張桌的熟人,哪次不是通宵達旦,在雁鵲樓包宿,今天竟然也早早地離開了。
雪姐看著這十來個人接連從自己眼前經過,很快又有兩夥人把那兩張空桌填滿了,兩撥客人輪換之間,雪姐猛地打了個激靈,她隻愣了這一會,有多少張鈔票從眼前飛走了?
包夜的客人很少,大部分還是會趕回家睡覺,前半夜和後半夜會是不同的客人,整晚流動兩三撥人是常事,這樣想來,一千萬都是少的。
她沒見過那麼多錢,甚至想都沒想過。她不是雁鵲樓的東家,隻是負責這個“樂世”包間的。薪水從每晚的收益中提成,最好的時候,一天也隻有兩三千塊。
畢竟那張菜單上的東西不是什麼人都會去點的。
如果做成了今天這筆買賣,那她可以一次性掙夠五百萬,加上這三十年攢的積蓄,足夠她離開雁鵲樓,不再以戰戰兢兢、時不時出賣色相營生。到時,她就可以帶著所有的錢,找個好人家,或者離開協會,這些錢足夠她在大陸的一線城市買套房生活下去。
雖然東家說過最近一段時間低調行事,但人這一生能有多少這樣的機會?
這時,一個服務生匆匆過來,到了雪姐近前,附耳低聲說:“問清楚了,劉少對麵的是方若天,大陸首富少東,旁邊那個是他的影衛,在招新大會上打傷了枝春,被關進了永沉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