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予有些迷茫,每個省市都設有城衛局,一般的安全工作會由地方上的城衛局管理,地方城衛局處理不了的,才會上報給上級,也就是內閣城監在地方區域設立的分監的監管人員。分監的監管人員多是統轄著幾個省的城衛局,權力大,又天高皇帝遠,自由度高,平時被地方城衛局當爺爺一樣供著,他們的眼睛仍然隻盯著上麵那個權力中心,對地方上的小打小鬧從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麼今天會被驚動了?
李湛收起證件:“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請閑雜人等回避一下。”
他在說話的時候,仍然在打量邱予,邱予比他矮了半個頭,所以他是帶著俯視的眼光去看。邱予十八歲的年紀,臉上細微的汗毛都沒有褪淨,看在李湛眼裏像隻脆弱的小雞一樣容易揉捏。提起“城監”兩個字時,倒是沒有看到他意想中的驚慌失措。李湛心中冷笑,無論再厲害的異能者,隻要被他帶走,不死也得脫層皮。
教導員姚綽險些被激起了怒意:“我不是閑雜人等,我是教導員!教導員有權對每個學生負責。我要旁聽!”
邱予知道她是想保護自己,大為感動:“老師,我能保護好自己。”
姚綽狠狠瞪了他一眼,拍拍腰包:“我是為了這個月的獎金。你要是攤上事了,我今年的優秀模範可就沒了。”她不顧李湛反對,找了個座位,遠遠地坐下,表明自己不會插手問訊。
其實姚綽給邱予的眼色是讓他小心李湛,隻是邱予並沒能心領神會。
李湛的目光冷冷地越過姚綽,落在邱予身上:“周五晚上你在哪兒?”隨著他開口,助手開始劈裏啪啦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記錄。
“醫務室。”邱予早就想好怎麼回答了。
李湛顯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啪地把一個本夾子拍到桌上:“這是醫務室的登記簿,上麵並沒有你昨晚的記錄。”
“我……我半路上肚子疼,改道去廁所了,蹲了一晚上,後來就沒去成。”
李湛眼光毒辣,看出他連謊都不會撒,嘲諷地笑了:“你不想說沒關係,我也不關心這些。我問你,周五那天晚上,小巫山腳下發現了七具屍體,是不是你殺的?”
“……”
“說話啊!”
邱予有些沒回過神來:“不是。”他當時技能失控,確實失手殺了人,但是那人連屍體都沒留下。
“不是?還是不知道?”李湛經驗老道,一下就嗅出了隱瞞的味道,“看來你是知道當天發生過什麼了?”
邱予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盤問,一時間感受到萬鈞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抿著嘴沒說話。一旁的姚綽看出邱予的不適,到底是擔心學生在她這裏出了事故,站了起來,準備隨時插手叫停。
然而李湛沒有再深問下去,而是從文件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你見沒見過這個人?他現在在哪兒?”
照片上的人是杜遠。
邱予一眼認了出來,原來城監的人是來找他的?當時謝義手下殺死了追殺他的那些人,隻活下一個杜遠跑掉了,看來城衛局一直沒找到他。
“我是見過這個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邱予說的都是實話。
李湛顯然不信:“看來你是不想好好合作了,那就隻能先帶你去城衛局裏慢慢地問了。”他吩咐一聲,“小鵬,把他銬上,搜他身上。”
“是。”叫小鵬的助手上前來,打算搜身。邱予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小鵬有些不知所措,他隻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如果硬要對異能者動粗、近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還是據說參與了這場追殺的邱予。
李湛冷冷看向邱予,邱予目光不期然與他相撞,突然一刹那覺得眼中白茫茫一片強光,透過眼部神經直達他的腦袋裏。腦海深處頓時一陣劇痛,邱予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捂著頭忍著痛試圖睜開眼睛,可眼前還是看不太清東西。那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識,老師平時在課堂上講過的陷入危境中第一時間防禦反擊等等要領,在這一刻全都想不起來了。這一下邱予渾身都被汗水打透了。
“李警官!”姚綽憤然地衝過來,推開他,她留下來就為了提防李湛這一手,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精神力七級,竟然對一個剛入學的新生使用精神攻擊,你太過分了!我要向上級投訴你!”
李湛冷冷回了她一句:“留著力呢,不會把他變成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