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擲的好處體現出來了。
國勢穩定後,謝義由暗轉明,規矩行商,也沒人再提起許光替謝氏做下的決定。但謝氏依然有許光這個人物在背後,謝氏集團的黑暗色彩始終褪不掉。如今的謝氏集團如虎一樣盤踞在東三省,對新京城的軍政界一些人物造成了很大困擾。總政院多次想製裁謝氏,但都被內閣否決了。原因是謝氏集團在建國時,曾為內閣慷慨解囊。
可以說,許光是一手把謝義扶持到東三省商業龍頭地位的功臣。
這是許光早期的事跡,後來但凡是謝氏集團惹上了官司,大都跟他脫不開幹係,城衛局有關許光的案宗,就有厚厚的一摞。他的所作所為一直很有傳奇色彩,瘋狂的決定、充滿爭議的過程和讓人無話可說的結果。
然而,外界始終沒有人見過他。
這個人就像雲一樣縹緲、像風一樣無形無跡,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有人質疑究竟有沒有這個人,是不是謝義為了轉嫁爭議而抬出來的傀儡,實際上決定都是謝義本人下的,甚或是他手下智囊團隊的共用代號。
堅信許光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的占大多數,因為他的個人色彩太鮮明了。據說他曾經就出現在謝氏的家族會議上,如果真是個虛假的名頭,那首先提出質疑的就應該是謝氏家中的長老、集團的股東們。
許光在謝氏的地位無可動搖,他狠辣、獨斷、專橫、有恃無恐,仗著權限為所欲為,給很多人的感覺是,他才是那個幕後主使,而謝義,倒更像是個四處奔走、不懼見光的代言人。
這一刻,接到消息的全都沸騰了。東三省、首都新京、軍政大佬、謝氏集團職員、一號看守場閑得無聊打撲克的嫌犯們……無數人都和他們三人一樣,盯著《東方晚報》這則新聞——許光落網了。
楊遠短暫地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問:“律治院怎麼說?”
周東搖搖頭:“律治院能說什麼?他們提供的名單上,根本沒有許光這個人,這畢竟是個代號。因為保密原則,他們從來不會事先公開嫌犯信息給看守場這邊,否則我們也不至於消息如此落後。可能是怕被人半路截殺或者救走許光吧,所以才一切從簡。有王兵那個先例在,估計我們想要確認身份,還是要費一番功夫。不過他對幾項大案全部供認不諱,細節無誤,就算不是許光本人,也肯定是對他知根知底的。”
楊遠:“其實沒有必要非弄清楚不可,把他當普通嫌犯就行了。”
“嫌犯是嫌犯,許光那就是個瘟神。”洪冠重重扇著手裏的文件夾,“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希望他好來好去,別讓我們難做。”
“由不得我們不慎重,許光仇家太多,當年內戰中被滅門絕派的殘黨,都對許光恨之入骨,我們看守場看押的內戰餘孽不在少數,雙方真見了麵,恐怕要有一場大亂子,看守場可承受不起。許光這人,性格、習慣、做事方式肯定跟別人不一樣,藏是藏不住的。”周東說。
“得想個辦法,探探他的來意。”洪冠沉思片刻,眼睛一亮,示意楊遠:“英雄難過美人關,去把這個消息,通知給祝飛豔知道。”
對於東方晚報上登載的,還有一號看守場裏三個人商議的事,邱予毫不知情。此時此刻,他正坐在飛往淮南省一號看守場的押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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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解釋號A1003”是一號看守場專用押運機型號,全員可乘坐80人,是康建市往一號看守場輸送犯人的指定用機。邱予被城衛兵送上飛機時,才知道他不是唯一一個乘坐這架押運機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八名犯人,被一同送往一號看守場。
邱予來得算早的,他上來的時候,就隻有兩名犯人,和一個手持槍械的武裝押運小隊在飛機上。兩名犯人被交錯隔開,雙手雙腳全被鐵鎖鎖著,額外還用一條鐵鏈牢牢固定在座位扶手上。武裝士兵分散坐在最前和最後,其中兩名士兵在過道走來走去,來來回回地巡視。
邱予一上來,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見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