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弱肉強食嗎?官方同意由著犯人這樣胡鬧?”衛咚咚臉色有些難看,下意識地掃了魏風一眼。他的身手一直是弱項,他清楚這樣的製度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就是看守場製定的,擂台項目已經持續三年了。”
“你的意思是,在這台上打贏誰,就可以和誰交換監室?”高香蘭緩緩問道。
賀子融點點頭。
眾人一時間全被鎮住了,難以接受這樣的衝擊。邱予也吃了不小的一驚,一號看守場是正經的官方監牢,受政府管控,怎麼會允許有這樣暴力的規則存在?
餘光瞥見身邊高香蘭容光煥發,渾身上下滿滿的鬥誌,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台去跟人一較高下。
邱予轉過頭的時候,目光劃過眾人,不經意和魏風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魏風眯縫著眼睛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隱隱有種衝動和戰意。最初在飛機上遇到時的輕視已經不見了,如果魏風不是把他當成了許光,有那麼一點點的忌憚和猶豫,現在就已經衝過來了。
邱予心裏一驚,魏風該不會是要找他上去打一場吧?
是了,他現在和衛咚咚分到了一個監室,魏風已經把馬尾被殺的仇恨全加諸在了衛咚咚身上,早就有換監室的心思,如果魏風是想跟衛咚咚分進一個監室,那肯定也得把他卷進去。
真麻煩!邱予感到了一陣棘手,他覺得看守場製定這樣的規矩,對他來說很不友好。——讓他上台跟人打架,必輸無疑。他在三號島上和押運兵的殊死搏鬥,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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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
“勇氣可嘉。”台下嘩然聲此起彼伏,祝飛豔淡淡地說,“我今天還有正事要辦,一會兒打起來,別怪我下手不分輕重。”她隨手接過助手遞過來的護腕和護膝戴上。她的聲音聽上去隻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幾分敵意。
徐長虹仰天大笑:“沒辦法,我室友薛放,自從上次見到你,就夜不能寐,跟著了魔似的。作為朋友,說什麼我都要拉他一把。”徐長虹精悍的古銅色皮膚下透著自信,“女士優先,你先出招吧。”
他這話說得曖昧不明,祝飛豔卻聽明白了。打贏她,交換監室,就可以為他的室友提供便利,在男女混監的前提下,誰不想跟心儀的對象同室相處?
祝飛豔見怪不怪地笑了笑,隨後又想起什麼,轉頭在場下觀眾人群中尋覓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人。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牽引,也或許是在無數雙熱情洋溢、傾慕激昂的氣氛中,邱予帶著審視和觀察的目光格格不入,某一刻碰撞在了一處。然而祝飛豔到底沒有確定什麼,從他身上掠了過去。
對麵的徐長虹見自己提到舍友薛放,祝飛豔的心思就轉移到了別處,分明就是沒往心裏去,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以前見過她打擂,知道她是個多麼專注勝負和人氣聲望的一個人,這樣在擂台上分心還是頭一次,不由得也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祝場柱,你的對手是我,你在看什……”
他的話音未落,隻聽到耳邊“嗡”地一聲,耳膜振動,徐長虹臉色一變,來不及回頭,一邊偏頭躲避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同時蹬腿反擊,趁著對方來不及回退的當口,變客為主。哪知祝飛豔是虛晃一招,立刻就退,在徐長虹出腿以後,變拳為爪,擒向徐長虹的腳踝。
兩人說話時火藥味不濃,但真打起來卻雷霆交激,隻一來一往就呈現出了驚險萬分。
台下瞬間就從嘈雜變成了鴉雀無聲。
徐長虹一腳蹬空,就知道不妙了。
他是做過功課的,知道祝飛豔擅長防守反擊而非進攻,所以才假意讓她一招,結果沒想到被她一招化解,變主動為被動。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在對打之前,徐長虹從別人的口中,聽過無數吹噓祝飛豔的身手了得,拆招有多麼淩厲多變,反應之快,就像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一樣。
尤其是他的室友薛放,整天把祝飛豔掛在嘴邊。聽得多了,他反倒覺得誇大其詞了。他不覺得這樣一個花瓶長相的女人,混在男人堆裏,能厲害到哪去。二十場連勝紀錄,聽起來是嚇人,但要取決於對手的強弱,他甚至懷疑那二十場的對手,是不是都被祝飛豔買通了。除了祝飛豔,另外那三個有名無實的場柱,他也並沒有放在眼裏。他拳拳致命,曾經被成為“東三省地下拳市第一人”,如果不是這份自信,他的雇主也不會冒險把他從刑場上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