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到桌上,推給邱予看。
“這人名叫馮培,是一年前抓獲的一名東南島國的軍事技術間諜,現關押在七號島律治院。”
邱予心中充滿了意外,接過來,他好奇洪冠究竟想讓他做什麼。
照片是標準的證件照,一名男性,麵無表情,雙目無神,麵色灰敗,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正麵人頭肖像。
“這人曾經是總政院軍事科技研發部門的技術型人才,一年前他們自家後院起火,島國政部內部出了叛徒,馮培身份泄露被捕。因為竊取了重要的軍武技術機密,被判處死刑,一個月前,在執行死刑的時候,被緊急叫停。不知道這人是撞了什麼大運,律治院的最後判決是作為交換俘虜,遣送回國。”
洪冠言語間,對於律治院的判決有著頗多微詞。
邱予被洪冠所說的案情經過吸引住,質疑道:“死刑一次不成功,再執行一次不就行了?”
“看起來馮培對於島國政部來說,非常重要,對方堅持以交換犯人的形式,把他引渡回國。”
“不能不交換嗎?”
洪冠翻了他一個白眼,意思大概是“如果能不交換,我還找你來幹什麼?”
“東南島國用來交換馮培的那名俘虜非常重要,重要到讓政府寧願放生馮培有可能攜帶著部分技術機密回國,也要把那名俘虜交換回來。”
不知道那名重要犯人是什麼人?邱予心裏嘀咕了一下。
“是一名戰俘。是抗戰時,不慎被聯軍擄走的一名將領。”洪冠說,“那名俘虜必須平安歸國,但是馮培,絕對不能出境,也絕不能讓他再活著。”
洪冠的語調裏,有著玉石俱焚的果斷。
邱予幾乎已經預料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他這時候要是還猜不到,那他就是傻子了。
他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還沒等他做出應對,洪冠重重地一敲桌子:“馮培明天早上會被從律治院轉移離開南海,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人,在半路截殺他!”
邱予“噌”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我幫不了這個忙。”說完轉身就走。
開玩笑,這是讓他去玩命啊?去殺東南島國的交換犯,那等於是得罪一整個東南島國,這要是被查出來,他怎麼個死法都不知道。不說別的,光是讓他殺人,他也做不到啊?!
他連隻雞都沒殺過!
“等等!”洪冠從後麵叫住他,“憑你的案件履曆,你還能逍遙多久?死刑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你能做成這件事,將來在審訊過程中,看守場可以出麵幫你爭取量刑,保你性命無憂。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以看守場的名義向你起誓,保證你能站著走出南海。”
邱予聽得直搖頭,覺得簡直是荒謬:“洪場監怎麼能認定我能做到這樣的事……”邱予邊說著邊回過頭,看到洪冠的舉動時,一下頓住了,臉上的血液像被人一下子抽空了一樣,瞬間變得鐵青。
洪冠辦公桌上的台式電腦屏幕朝向自己,上麵播放的,正是昨天夜裏自己憑空出現在場監辦公室的那段監控錄像。
“現在,可以坐下來談談這筆交易了。”洪冠胸有成竹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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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淩晨三點,‘解釋號B2137’押運機抵達律治院,接走馮培,轉道青羅山機場,在那兒停留之後,轉乘國際航班,然後直飛東南島國。所以,你能動手的最佳地點,就是青羅山機場。”
洪冠在地圖上勾出了一個圈,然後又一條線拉回到一個圓點處:“這是咱們一號場的位置,明天淩晨兩點,最早的一班押運機‘解釋號A1046’抵達,接走一批轉獄犯人調頭就走,我會安排你扮成押運兵,混進這班飛機離開。你會比馮培早到一個小時,你在青羅山機場截住他。”
邱予麵無表情地聽完洪冠的計劃,神色微動:“洪場監是要放我離開看守場?你就不怕我借這個機會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你不會的。”洪冠把筆準確地扔進筆筒裏,“在你沒達成你的目的之前,你是不願意空手而歸的。”
邱予靜靜地聽著,沒有搭話。
“你不是第一個進來的異能者,但凡異能者進一號場,都是受雇於人來救人或者來搗亂的。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們沒有一個成功的。北邊和軍營接壤,有百裏瘴氣鐳網,都是他們的索命符,南麵是死亡海域,更不可能,魚肚子就是給他們準備的棺材。你的移動能力是很驚豔,那也不夠。混進押運機逃走,是你唯一的選擇,但是第六軍的巡航機會擊落它。如果你接受這趟差事,你在看守場裏,隻要不是太出格,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