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哪兒？他是怎麼從房間裏到了外麵？剛剛發生了什麼？
“是誰指使你的？”
邱予背著身，極目遠眺，注視著不遠處職工宿舍樓外的場衛聚成一團，正要展開搜索。
“什麼？我、我不知道。”邢牧恍惚了一下，似乎還沒從世界觀的顛覆中找回神誌。
邱予轉過身，靜靜盯著他。
邢牧一個激靈：“沒有人，是、是我自己。”
“天快亮了，別考驗我的耐心。你是想讓我先在你身上割點肉，喂了鯊魚再說，還是現在就說？”
邱予身前凝聚出了一道攻擊，比剛剛倉促間形成的利刃更加渾厚、充實，周身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息，邢牧覺得那應該是一種毀滅的氣息。攻擊在他身前聽話地隱而不動，將發未發，就像一柄真實的武器握在手裏。
“我真的不能說！”
邢牧汗流浹背，為了保命，他恨不得倒豆子一樣全都說出來，可一旦說出來，他全家都得完。他是窮苦人家出身，姐姐嫁人以後，才逐漸過上了夢想中的日子。一旦姐夫受賄買官曝光，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生活會支離破碎。那個人不會放過他們家，更不會放過他。
邢牧一咬牙，從鞋裏掏出匕首，猛地竄上去，劃向邱予的喉嚨。邱予早就在防備他，短兵交接，架住邢牧的來勢洶洶。
這一交上手，邱予才發現邢牧比他想象中的好應對。
在看守場裏，有武力值的就隻有場衛，而且還不都是能以一當百的。邢牧是場務，平時雖然也維護看守場秩序，但對身手沒有硬性要求，像邢牧這種依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多是些酒囊飯袋。
即便是這樣，換成之前的邱予，同樣討不到什麼便宜，但此時應對起來卻越發得心應手，甚至輕易就占據了上風。
很快，邱予就知道原因了，這得益於祝飛豔昨天對他的悉心指點，讓他掌握到了對戰中的基本要領，雖然訓練時間短暫，但這對於形成爭鬥意識幫助很大。
邱予在極大的勇氣下才做到了這些。他不知道哪個角落，就有人在審視著他的一言一行，他必須想辦法讓自己靜下心來。
他起先還有些猶豫，很快祝飛豔柔軟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仿佛是給他的身體裏注入了某種力量，他的眼前邢牧仿佛已經消失了，出現了清楚的經絡運行軌跡，他的刀準確地刺向最複雜、最薄弱的環節。
邢牧隻硬氣了一會兒，就癱在了地上，渾身血跡斑駁，看起來嚇人，傷勢卻不重，每一刃都落在神經最集中的部位，極大地刺激了他的痛覺。
邱予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殺你，我動起手來，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住不殺人。”他說的是實話。
“我說，我說！”邢牧一哆嗦，“是有人讓我做假證，指認你行凶，我也不想的，他用我家人……用我家人威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你一定要幫我，如果被他知道我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迫不得已？”
邢牧目光閃爍，猶豫再三，一咬牙：“就是年前，我姐夫參加抽獎活動中了兩千萬，然後用這兩千萬，申請下了安治分局的副局長職位。可是我剛剛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抽獎，是有人惡意向我姐夫私授了贓款，唆使他行賄，才競選上了安治分局副局長的職務，他是要讓我姐夫身敗名裂。”邢牧咬牙切齒，“我姐夫不能曝光，他曝光了，會牽連安全中心的大人物，他不能被調查，不然我們家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