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冠有那麼一瞬間,憤怒到了極致。
他想要動手去搶,或是叫來場衛,場衛就在外麵,他甚至可以偽造成邱予試圖逃跑反抗不成被就地處決的假象,讓他無法開口說話,這樣他就能把芯片神不知鬼不覺地據為己有。因為律治院並沒有提到馮培可能藏了數據在身上,隻說馮培身上被割了無數道傷口,這說明律治院可能並不知道數據備份的存在。
洪冠的動念在心裏滋生出了一點火種,就立刻摁滅了,他知道他的這些想法在這個人麵前很可能都實現不了,他沒有衝動地去做飛蛾撲火的事。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邱予知道洪冠在想什麼,也不挑明,站起身:“這樣的燙手山芋,我就算據為己有,也不敢拿出來用。洪場監應該能理解,我隻不過是想求個平平安安。”
洪冠當然明白,如果不是他剛剛表現得過於著急,如果他能在邢牧的事情上裝出些不在意,等著對方先把芯片拿出來,他何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受製於人的地步。
洪冠以為是剛剛的決定讓邱予對自己產生了不信任,他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邱予就沒有想要這麼快亮出這張底牌。
不過這樣也好,有場監這座大山照拂,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而洪冠的態度,也讓邱予下了決斷,洪冠並不是一個能夠信任的人,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他剛剛有一陣,想詢問一下關山平的情況,但在洪冠決定對邢牧的事情有所交代,打算將他推給律治院,他就打消了念頭。
看來還是要步步為營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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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邱予被楊遠帶回1499監室,祝飛豔聽見門禁開合聲,迎上來。
楊遠看了祝飛豔一眼,似乎傳達著某種意思。
邱予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會在意。祝飛豔是洪冠、楊遠他們幾個看守場管理者合力推出來的。現在洪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也掌握著洪冠的秘密,雖然是受了律治院的默許,但這終究不能抬到明麵上來。今天他不交芯片,其實也是一次試探。洪冠沒有強行奪取,這說明洪冠在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底細和底牌之前,不會輕舉妄動,也可以認為,洪冠對於這枚芯片的態度十分慎重,連冒險嚐試一下都不肯。
他和看守場之間,儼然達成了某種平衡。
祝飛豔搬了個板凳過來:“你昨天一晚上不在監室,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邱予原本已經有些疲累,看她像是打算促膝長談,而且這張美貌動人的麵孔實在賞心悅目,有緩解疲勞的功效,他把手臂枕在頭底下,靠著牆,斟酌著說:“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他答應洪冠不能把芯片的存在告訴人,也包括祝飛豔,但他又不想隱瞞或是撒謊。
祝飛豔是個有自我思考能力的人,雖然到不了冰雪聰明的程度,但也許是成長環境的原因,她對於一些事情上的嗅覺比普通人更敏銳,隻不過很多時候被她過人的容貌和搏擊術給蓋過風采。
“是不是洪冠讓你幫他去做了什麼?”她消息靈通,已經知道剛剛看守場戒嚴的時候,邱予正在場監辦公室。
邱予微微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願意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