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曉綱的反應,錢得魚和章旅沒有絲毫意外。
相反,他們這一路調查過來,接手邱予的城衛分局、負責問訊的安治分局,接觸過這個案子的,都極力否認許光就是邱予。包括當天闖進安治局抓人的防暴大隊隊長、問訊部組長趙睿、問訊員錢悅茹,聽到這樣的說法,甚至有了把兩人從窗戶扔出去的心思。
最讓兩人感到無法理解的,是他們齊力一心,口供一致。什麼時候安治局和城衛局這麼和諧了?
“我真就奇了怪了,”章旅說,“一個人,同一副麵孔,用了兩個名字而已,愣是說成是兩個人。”
“長得像的人多了,就算兩個人同一天出現在同一個地點,這種巧合也不是沒有。兩位不知道,這個邱予,在一年級是出了名的差等生,木訥寡言,不務正業,經常被老師罰站,隨便問一個一年級學生都知道他的大名。長得再像,性格也不可能完全一樣。”謝曉綱說。
謝曉綱話音落下,辦公室裏陷入詭異的安靜。這也是錢得魚和章旅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樣也是洪冠派他們前來調查的主要目的。
錢得魚和章旅對視一眼:“為什麼不直接把這名學生找過來當麵對質呢?隻要他人過來,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呂芳國拍了下額頭:“我怎麼沒想到,去把那學生叫過來。”又把難題拋給了謝曉綱。
謝曉綱張大了眼睛,頻頻衝著呂芳國擠眼睛,呂芳國像是沒看到,把頭又轉回去了。
牆上掛鍾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轉動,時間在謝曉綱的沉默中過去。
“那我給導師打個電話。”
辦公室挨著門口的牆角有個高低架,高的上麵是一盆蘭花,矮的上麵擺放著電話。學校裏不能打外線電話,但內線可以。
謝曉綱背對著眾人,握著話筒,猶豫再三,還是給邱予的導師姚綽打了個電話。
她知道邱予並不在學校,但是當著錢得魚和章旅二人的麵,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留下來。她沒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真的從姚綽那裏得到了答案。
她掛斷電話,看著呂芳國一成不變的眼色,心想難怪校長這麼鎮定,是不是他早就安排好了?
在錢得魚和章旅坐立不安的等待中,謝曉綱臉上寫滿了歉意:“邱予現在不在學校。”
錢得魚和章旅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章旅臉上的那顆黑痣讓他顯得異常奸猾:“是被帶去了城衛局,就沒再回來過吧?”
謝曉綱搖頭:“他請假了。”
錢得魚瞬間瞳孔猛張,轉頭和章旅對視,兩人眼裏閃過了無數段非默契不能懂的會心對話。
看來,是真的有問題。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可以等他。”
“這個不清楚,他請了長假,說是他老家的母親病得嚴重,他得回去照顧,如果需要的時間太長,很可能輟學不回來了。”
“什麼?”
錢得魚終於按捺不住,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對麵一長一幼兩個人:“我算看出來了,說得好好的要配合我們,從我們進來,你們就在東拉西扯,言不由衷,師生合起夥來做戲,沒看出來,你們異能學院的校長,居然帶頭給一個惡人打掩護……”
謝曉綱變了臉色:“喂!說話客氣點,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一股無形的氣壓隨之而來,錢得魚臉色一白。
呂芳國麵無表情,淡聲說:“學生離校期間,他的一切事學校概不負責。兩位調查員如果想找他,可以直接去他家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