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不愛,於他負我那一日起便煙消雲散了。阿衍,於他,我唯剩下恨了。我恨他,恨他的高高在上,恨他的無情無愛,恨他所有的一切。我忘不了我曾度過的一切,無助,祈求,都奢求不了他的回眸一眼,如今,我醒了,我會讓他將欠我的加倍奉還。”
“阿衍,你我都是一樣,是仙界的犧牲品。我們為愛,奮不顧身,傾盡所有,換回的卻是拋棄。我不甘,亦恨入肺腑。為何同樣是仙,阿衍你跳下相思湖封印自己幾千年,而上仙卻可以受著人間煙火繼續他的清修?為何同樣是仙,為了利益糾葛將枕邊人拱手讓人的所謂上仙依舊無情無愛,而我卻隻能墮落妖道,自生自滅?阿衍,我不甘,我恨。他們欠我們的一切,我要將所有的都加倍還回來。”
“阿衍,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站在相思湖底,望著石床上的阿姝,耳邊卻響著舞勺說過的一字一句。
幾千年,不過晃眼,我都快忘了他的模樣,為什麼會相愛,為什麼會愛的如此卑微,我竟一點都不記得了。甚至,我已快忘了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一切,隻是記憶中,還是深刻的記刻著他負了我。恨嗎?這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不恨,怎會忘了相愛卻還是記得他有負於我?當日跳下相思湖的心境我已想不起了,隻是我清晰那些時日他給予我的痛楚。
玉衍,你恨他。
就如舞勺恨蘇逸水那般,我也是無盡的恨著他。
我低眉,看向手心泛著紅光的珠子,思緒蔓延。
“舞勺,你需要我如何幫你?我雖脫離了封印,但我這一身仙術都是承於仙界,蘇逸水,即便我傾盡權利也隻能打成平手罷了。”
“不。”舞勺輕笑搖頭,笑容顯得有些飄渺虛幻,“我不要你與他正麵交鋒,我需要你的幫助來獲得妖王之位。阿衍,我要報複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仙界。”舞勺擲地有聲,眉目中,竟有另一番風情。
我輕笑,是我認識的那個舞勺啊。“好,”我應道,“隻是我不知能做些什麼?”
舞勺轉身,手心幻化出一顆泛著紅光的珠子,我不僅疑惑。“此珠是曾經師父留給我的保命之物,它雖不能救紅姝,但是卻能留住她的一縷魂魄。但是,”舞勺麵色嚴峻,沉聲道:“你須以你自己身體為媒介,憑借此石引出魂魄,而那魂魄也會隨之寄住在你體內。雖為寄住,但魂魄一直陷入沉睡狀態,並不會影響你的思緒。我需要你滅去妖王一族,妖王一族毀滅,能接任妖王之位的便隻有白炔,想要白炔讓位,便是輕而易舉。阿衍,我知道你想為紅姝報仇,此舉即能幫我,又能替紅姝報仇,也為她留下一線生機,何樂而不為呢?”
我闔上了眼眸,將手中的紅珠握緊,複又鬆開。回憶中,舞勺的白衣傾城,一顰一笑。我與她相交千年,引為知己,她的請求我怎能忍心拒絕?
“阿緋,阿緋。”回憶中,阿姝的嬉鬧歡笑,穿梭在凡間,樂此不彼。千年相伴,已非情可比。
我猛的睜開眼眸,心中已有了決定,阿姝,我曾答應你不殺白炔,但他們欠你的終歸是要還的。手心使力,紅珠自手心慢慢懸浮,飄向半空中。手中結咒,指尖交錯,自手心發出一道青光,直射紅珠,直至將紅珠送入阿姝體內方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