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妖界後,我便又一頭紮進了蘭花苑,拒口不提那日的事。白炔也未問起,隻是眸中的愁緒卻是越來越濃。倒是蘇枕無意間提及,卻也被我忽悠了過去。
我坐在亭中,池中的鯉魚也比初來時大了些,時不時躍出湖麵,濺起一番水漬。我依靠在欄前,偶爾灑下幾碎糕點,引得一池鯉魚爭向跳躍。阿姝,你會不會也在這一片鯉魚之中呢?我搖頭輕笑,暗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聽蘇枕說,三位護法又在苑外等候了多時,這三日來,他們三人準時會在苑外求見,一站便是一日,偶爾有些緊急的事他們放才回離開一些時候,卻從未見過三人同時離開。我並不打算見他們,醉訣的事,我還在等,隻是依舊過著我自由自在的日子。
白炔新端了一碟糕點,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他並不說話,卻也不離去,隻是站在那裏。我知道,他在看著我。我輕輕地笑了,言:“有話便說,什麼時候你也成了如此婆婆媽媽的人了。”
“你不會回答我。”白炔斷言道。
我一愣,隨即笑著搖頭。“白炔,你太了解我了。”言罷,我起身,便欲離去。可待走出亭外,白炔的聲音卻不期然而至。
他問我,“阿姝曾經說過你是因愛跳下了相思湖,你愛的那個人是君晏上仙。你對他,如今還有些什麼?你,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你又有是什麼來曆?如果單是一塊蟠桃園的玉石,還遠遠不足以讓無席上仙對你親身言傳身教。”
我卻笑了,“這些,我也想問。我的來曆是什麼?我的過往是,什麼。”說罷,我便不再理會,徑直離去。
白炔並未跟隨而來,而待我回到我自己房間時,門前,卻跪著一個人。
“莫毅。”我並不驚訝,淡淡地喚道。“進來吧。”我推開門,道。
莫毅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並不驚訝,也不遲疑,起身,隨我進屋,順便將門輕輕扣上。我料定了他會來,他自然也清楚我知曉他的想法。
我從茶盤中拿了二隻紫砂杯,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也為他倒了一杯。我並不招呼他,他自然也是知曉我的意思,在我身側坐下。我輕輕茗了一口茶,笑道:“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還好。”莫毅麵無表情地問道。
我輕笑搖了搖頭,莫毅與莫韻的性格截然不同,可莫毅卻是莫韻最信任的人,否則,舞勺也絕不敢將一位仙將任命為護法。隻是,我一直好奇,莫韻那般瀟灑自在的人,是怎麼麵對這一張,除了麵無表情便沒有其他表情的人。想起那一番情景,我便有些想笑。
“玉衍姑娘,醉訣雖然狂妄,但對小姐的大事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希望玉衍姑娘救他一命。”莫毅依舊是麵無表情道,便是求情也是如此,這倒讓我有些好笑。
我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好似嘮嗑家常般,“對於我和君晏的糾葛,你便是不清楚也該有些了解。”
莫毅聞言,沉眸,起身向我抱手鞠躬,道:“是屬下突兀了。屬下告辭。”說罷,莫毅便轉身準備推門離去。
我並不攔他,隻是淡淡道:“舞勺是我僅剩的在乎的人了。”
莫毅一愣,隨即竟是淡淡一笑,然後推門而去。反倒是我,完全愣住了,手中的杯子也是因驚嚇從手中跌落摔成了碎片。是的,驚嚇,那個人,竟然也會笑?是我看花了眼,還是舞勺曾經對我說的話誇大其談了?還是說,我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臉,痛!我沒有做夢呀。
不過,醉訣一事,我如今也是捏不準。我本是賭著君晏對我還有些情意,放了醉訣,可如今,三日之期將至,醉訣卻依舊毫無消息。難道,仙界之行,已是勢在必行麼?若是再踏及仙界,我卻是想也不敢想的。那時,師傅還在世,可如今,師傅仙逝,我怎還有臉再去仙界,再見師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