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再敘回憶(1 / 2)

蘇枕這一病,便就倒了,昏迷不醒,生命的氣息也越來越薄弱。蘇枕不似舞勺,舞勺是已是無力回天,而蘇枕,卻是一心求死。

舞勺也不管妖界的事,整日便留在蘇枕的房中,生怕錯過蘇枕醒來的時候。

舞勺坐在蘇枕的床邊,頭輕輕依靠在床欄上,靜靜地望著沉睡的蘇枕。蘇枕那般的安靜,便一如初見時,便隻是輕輕抿嘴笑著,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溫暖。舞勺是愛動的,而我則是靜,蘇枕卻是溫婉。隻是,如今,愛動的舞勺沉穩了,一向安靜的我,心中卻也不靜了,便是溫婉的蘇枕,也開始漸漸變了。

“多想,回到那時候,嫂嫂對著我笑的時候。我那時候總覺得,她一笑,便將我心上的累,苦都化散了。”舞勺淡淡地說,眼睛卻直直地看著蘇枕。

我站在屋中,聞言,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嫂嫂與哥哥一直都是我堅持的信念,看他們這般幸福,也總以為自己努力了便也能如他們這般,可是,”舞勺淡淡的,好似雲淡風輕地說著,“哥哥嫂嫂相識,相愛,相守,卻躲不過死別。而你我呢?”

我沉默,明日,便是與仙界決一死戰的日子,可如今,舞勺卻是這般樣子,怎得讓人放心的下。

“我總以為,嫂嫂會活得比我久些。”言罷,舞勺有些哽咽,“其實,嫂嫂早該去找哥哥的,是我束縛了她,這樣該是最好的,最好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化為低喃。

“明日,一切便會結束了。”舞勺忽而開口道,將我驚了一驚。她抬眸,望向我,眼中竟是有著些許解脫,她說:“那日,我還未把那些事講完,此時也無事,阿衍可還願聽我念叨?”

我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唯有擠出一抹還算得上是笑的弧度。

蘇逸水與舞勺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又幸福,便像是凡間一對隱泊山間平凡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著自己種下的菜,住著自己搭建的屋子,一切,總是美好的,但,若真如那般,也就不會再有舞勺負傷歸妖界的後話了。

那日,還如以往一般,屋裏的柴火已快用盡,蘇逸水便獨自去了山中。臨行前,舞勺站在籬笆外,用手帕輕輕拭去蘇逸水額上的些許汗水,如凡間的女子般,輕聲叮嚀,“早些回來,且勿累著了。”

蘇逸水對她微微一笑,輕聲應好。

東升的太陽,伴著蘇逸水的步子,漸漸升起。舞勺站在籬笆外,望著蘇逸水漸漸遠去的身影,微微一笑,轉身入了屋中。

快到午後時,舞勺已將飯菜備下,可蘇逸水卻遲遲未歸。站在籬笆外,望了幾次,舞勺心下琢磨,還是決定去尋一尋。

因心中焦急,舞勺竟是使出了法術,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可待來到蘇逸水平時打柴的地方,卻隻見一把鐮刀,卻未見人影,再一看,卻是一捆柴火都無。舞勺不由得蹙眉,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忽而,耳邊傳來了弱弱的說話聲,聽著,好似是蘇逸水的聲音,不知再與誰說話。舞勺心一驚,眸中已有些痛楚。指尖施法,將自己的氣息掩去,舞勺輕輕地往那聲源處走去。每跨一步,都是心中一處防線的崩塌。

待走得近了,舞勺方才看清了另一人,雖說不上是何人,但舞勺卻是認得的,那人亦是仙界的一名仙將,仙術並不弱,怪不得有人闖入舞勺並未察覺,看來也是隱藏了氣息,又尋了離竹屋較遠的一處與蘇逸水碰麵,以防被舞勺發現。

“上仙,妖界好似去請了相思湖的玉衍姑娘,君晏上仙念及同門之誼,也不好下手。如今,凡間生靈塗炭,隨時便會有仙妖中人打鬥,後果不堪設想。”那仙將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