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靜莫如斯,安親王不明所為何事,抬頭看著坐在蟠龍雕花龍椅上的適耀,額上不住的開始湧出細汗。適耀並不言語,隻是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安親王和寧王,沉默片段後,開口道:“寧皇叔你先起來吧!榮福,給寧王賜座。”
又是一陣寂靜無聲,安親王見寧王已經坐在一邊,皇上卻並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隻得低頭依舊跪在地上,心中更加忐忑不安,猛地再抬頭看向適耀,正對上他洞察秋毫的目光,又忙俯下頭。
安親王頭貼在地上,心中隻是思索,一件件,一樁樁,也不知皇上是否發現他派人前去暗殺。唉!整日提心吊膽,瞻前顧後,費盡心機,卻還是功敗垂成。不覺心中開始心灰意冷,罷了,如果這次皇上沒有發現和降罪,自己願意放棄一切,過些平淡的生活。總好過天天害怕東窗事發,生生死死都操控在別人手中。
過了半響,適耀一直沒有說話,空氣中死一般的凝寂。安親王終於忍不住,伏首低頭道:“不知皇上傳微臣來所為何事,微臣前些日子聽宮中有人傳言皇上龍體欠安,不知皇上的龍體現在可否安好。”
適耀凝視著他,心中不覺開始暗笑:老狐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這就好辦。臉色微紅掛著嚴峻的神色,冷眼看著跪在殿上的安親王,怒吼道:“皇叔心中還有朕嗎?日日對太後口出狂言,私自將守在南方邊關的將士調回京城。皇叔說說,這那件事是心中有朕的行為。”
安親王見狀,抬頭正視到他的目光,定了定神故作輕鬆,光潔如玉的大理石地板上微微滴下的汗淚卻透露了他的緊張。皇上言語中是對太後和守軍的事大發怒火,暗殺的事情難道真的毫不知情。隻要這件事不知情就好,一切都不算晚。
“皇上,臣惶恐,對太後口出狂言,是因為微臣見皇上多日沒有上早朝,也不見蹤影,隻有太後一人說詞,臣難免表示憂心太後會對皇上不利。調動南方守軍,也是為了這個事情早做準備。臣一心隻為皇上安危,還請皇上明查。”安親王的瞳孔頓時集聚收縮,頂著巨大的壓迫感小心翼翼的回道。
“安皇叔,事情想明白了再回話。你就真的是為了朕的安危,隻怕這事你比誰都清楚吧!”適耀坐在龍椅上,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正要拍桌子的手一滯,在半空停了一下,又緩緩放到了胸前,咬牙切齒的一聲冷笑問道,聲音卻是低沉溫和,可聽在安親王的耳中更覺恐懼,說不出的怪異,隱隱透著無限威嚴壓迫。
安親王心中一顫,磕了個頭道:“皇上明查,臣的確是一心為了皇上。先皇臨終前吩咐微臣一定要好好扶持皇上,臣一直不敢忘記。”安親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頂著巨大的壓迫感費心地想著:隻要暗殺的事情不讓皇上知道,別的事情,皇上會看到先皇的麵子上放過他的。而且,私調守軍,對太後不敬,也可說成是對皇上安危的擔憂所出的下策。
“啪……”一塊綠色木牌應聲而響,落在安親王的眼前。隻見他臉色一驚,眼神透出驚詫恐慌,一個踉蹌身體顫抖幾下,強自鎮定地瞥了皇上和寧王一眼,嘴角動了二下最終沒有言語,隻是默默的跪在那。
適耀雙眼微眯,冷如萬載玄冰的波光中,夾雜著傷痛和痛恨,怒聲喝罵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朕這數月,確實沒有生病,也不在宮中,包括瑾顏郡主也不在沁雪閣,想必關於朕的行蹤皇叔比誰都清楚。朕在宮外的日子,隨便可見這種木牌。吳國想淹死郡主的官道上,靈隱寺郡主失蹤的地方,慕容涵若被燒死的地方。皇叔自己想個理由,怎麼去跟寧王和慕容大人解釋吧!”
安親王麵色蒼白,手卻簌簌直抖,深吸了一口氣後,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大聲喊道。“這,這…….皇上這是有人要謀害微臣,還請皇上明查秋毫,還臣一個清白啊!皇上…….”隨即又恍若恐慌道:“臣謀害慕容涵若這是毫無根據的事,而且臣自幼對瑾顏郡主寵愛有佳,決不會有害她之心。這點寧王應該會相信微臣。”
適耀聽罷冷笑數聲,心想:就知道你會這麼講,朕也相信你沒這個腦子。心中雖是這麼想,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哼!那你解釋下這安親王的綠木牌是怎麼會事,有人在吳國想淹死郡主,事發現場就到處是這種木牌,其中還有吳國的大內禁軍,都慘死在河邊。不但要害死郡主,還意想勾起****與吳國之間的戰亂,而且剛好這個時間你又調回南方的守軍,還真是用心良苦,安親王!你敢說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嗎?給你時間想清楚在說,今天不管什麼事,隻要你老老實實認了,朕就放你一馬,如果敢有半句虛言,定要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