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間左相如府的雲煙閣又是另一處光景。
如心兒將手中的青玉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蹙著眉頭怒吼道:“你們說什麼,失手了。若水小姐還讓人活捉走了,那你們這群廢物還回來做什麼,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如府的人做的是不是。”
如心兒的心頭瞬時大痛,仿佛一根雪亮的鋼刀,朝著她的傷處狠狠地紮了進去,紮得那麼深,這麼多年,她從來沒勝過她,處處都在她的陰影之下。她一直以為慕容涵若才是她真正的對手,誰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假象。她毀掉慕容涵若的絕世容貌,就出現一個寧瑾顏來壞她的好事。
適耀哥哥,你曾經說過:隻要心兒帶我順利進宮,開春大選一定給心兒一個最高的位分。最高的位分,是啊!心兒一直天真的認為:最高位分就是可以入主中宮,做適耀哥哥的妻子,住那間姑媽生前最盼望的坤寧宮,卻沒想到費盡心機卻是給她人做嫁衣。
如心兒恨得幾乎要一口鮮血嘔出來!咬著下唇,唇上的血腥味道渾然不覺。手中緊緊抓著茶碗碎片,鮮紅的液體熱熱的滑到衣襟上,一滴,又一滴,落在地麵上開出一朵朵嬌豔的花朵,觸目驚心。
青碧慌忙取絹子來為她擦拭,如心兒極力壓抑著咳嗽了兩聲,揮手示意她不用。眼眸是火豔的幽暗恨意。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如心兒隻是站在雲煙閣內深思熟慮。良久,也許過了很久,她若無其事抬手擦去嘴唇的血跡,接過青碧手上的絹子扶了扶手心中的傷痕,再由大夫幫她包好傷口。
如心兒將臉麵向銅鏡,隻見鏡中人眉目如畫,臉上微露憔悴之色,本來燦燦如星的雙眸也慘淡無光,道不盡的擔憂寫在她臉上。
適耀哥哥!你答應過我開春大選要進我為最高位分,君無戲言。她輕輕的用另一隻完好的手絞一綹頭發在手,陷入沉思之中。無意間觸到頭上的金釵流蘇,細致的玉蘭雕刻,淡淡的金絲流蘇。是她最喜歡的那支金簪。
金釵!她打開梳妝盒,看到那些精美的鈿花,金簪。看著滿盒的物件,織金妝花,無一不美,無一不精致。全是上次皇上賞賜給她的。
那麼多珠寶玉器,雲蘿綢緞。她獨獨喜歡這支金簪,就好像她從小就喜歡適耀哥哥一樣。那是種一見鍾情的愛戀,隻是一眼,她便知道,今生他是她想要的良人,所以她費盡心機也要努力爭取。做她的妻子,做她的皇後。
那麼如此,她從小就樹立的目標,怎麼可以因為一二次失敗就輕言放棄。姑媽說過:如家的女兒生下來,就是最最尊貴的。隻有母儀天下才是最最尊貴的,姑媽沒有做到的事情,她如心兒一定要辦道。
她的父親她是明白的,對若水隻有利用,完全沒有半絲感情可言。
想到若水,如心兒的心頭瞬時又痛起來,臉色微變,微微露出擔憂,她將前因後果慢慢想來,終於開始明白些事情,原來她們隻是落入太後的局中。她與琳若公主自以為聰明,機關算盡,卻一切都在太後的掌握之中。
往事倒影如潮,曆曆湧到心頭,以前的事情她是輸了,那麼即將到來的風雨爭鬥她是什麼位置。冬日的陽光溫暖如晝,紗窗裏漏下的明光燦爛,映著梳妝盒中的珠翠寶器,看似光彩奪目,卻襯得一腔心事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