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從此路人空留恨4(1 / 1)

傷離別,離別淚。雨訴愁縷,寂寞深閨。寄悠卷帷飲別離,肝腸寸斷淚千行。美人如玉彼岸花,公子多情離魂去。對月長空,春風如舊,卻是離別淚。

君已去,空留恨。執手相望,無語凝噎。放花無語對斜暉,此恨綿綿無絕期。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辭鏡裏紅顏瘦。倚遍欄幹,人歸何處,愁緒幾離索。

瑾顏端正坐下,閉上雙眼,終是有淚落下。雙手熟稔一揮,清亮悠揚的音色便從指下滑出,遠處的笛聲又適時響起,似乎亦近了些,似心靈相通,接著她的拍子轉眼已跟上她的曲調,這樣的琴笛合奏,雖然並不知合奏為何人,卻可稱為知已,她本是愛琴之人,自然不願因為心中的悲傷影響琴音的質量,漸漸地心思專注於撫琴之事,琴聲婉轉,笛音清空,纏綿婉轉,多日的不快暫時化為一縷香隨風飄散。

兩縷悠揚的音色在夜色迷茫的寧王府內淺淡的重疊交會間遙遙應和,清曠得如同幽泉一縷般。世邀站在曲折的九轉回廊間,望著回廊深處,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手持一支玉笛,微微舒展眉心,憑風而立,依欄輕緩吹奏。眉眼間皆是說不出溫情似水,眼眸深處卻是扶不平的落寞,恰如悲哀婉轉的一闕宋詞。孤單的身影,倒立在湖麵上卻是成雙成對,伴著水中的如水明月靜靜流淌。

世邀的目光在他身上停滯許久,才道:“清若,我們這樣是不是很殘忍。”

清若聽後哀傷的笑著,目光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蜜意,觸了觸世邀在風中飛舞的衣角,最終將手停頓在紅漆班駁的欄杆上:“一時的殘忍是一世的慈愛,如果那****狠心勸住你與宛姑娘不帶若水進宮,隻怕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世邀聽罷凝神瞧著她,眸中流光滑溢,大有後悔之意,手不自覺的抬起,想要捉住停留在欄杆上的纖纖玉手,剛剛伸到半空中,凝固成了一個僵硬的手勢,無力的落下,道:“是我太任性了,你當時想攔隻怕也攔不住,幸好如鏡與若水都可以脫險,不然我這一生都會活在自責之中。”

“那麼現在世邀你就不用活在自責之中嗎?那麼你的愛也太自私,又有什麼資格勸我以大局為重。”不知何時琴笛之音忽然停止,回廊深處的白衣男子手持玉笛信步走來,開口便是對世邀的指責。

世邀聞言低下頭,目光中是交雜著慌亂,更多的是悲慟與酸楚,張嘴想說點什麼,終隻是動了動嘴角。清若見狀急忙跑過來,道:“奕宸少說兩句,他心中也很苦。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想出的辦法,讓你如此為難。”

奕宸終是善良之人,想到清若當日跪在涵若麵前,讓自己的妹妹去跟皇上求情,放過如鏡和任若水,對她的恨意便消失無存,都是一個性情中人何必相互為難。

世邀喃喃自責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清若掩住他的嘴角滴,幾滴很大的淚珠砰然掉落。這樣的氣氛終究有些生澀,奕宸略略遲疑,道:“與你無關。清若!你這樣到底值不值。”

清若一雙秋水明眸驟然浮上了一層稀薄的霧氣,眼中珠光閃動,聲音微微顫抖隨後是無比的堅決道:“奕宸值不值你比我更清楚,大家都是為了心愛之人的安危,他快樂便是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