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顏臉色俱是微微一變,厲聲道:“住口,本宮問容貴人話,那有其她人插嘴的份。”
洛貴嬪登時臉上掛不住了,窘在那裏,氣得滿臉躁紅,正欲說話。卻被瑾顏打斷道:“本宮最不喜歡那些不知禮數的人。難免火氣大了點有所失態,還請各位姐姐們別見怪。”隨即對羽鳶笑道:“羽鳶,將本宮從宮外帶回來的禮物分給各位姐姐們。”
那些嬪妃終是再也站不住,一個個按照位份的高低上前領賞請恩,瑾顏也是淡笑輕輕點頭應了,並不去理會站在最前首的洛貴嬪,待最後一名嬪妃退到隊末,不等大家說話,緩緩站起身說到:“今日想必洛貴嬪依舊身子欠安,大家也不用等了,想必你們也乏了,都散了吧。”複對一直低頭怯弱的容貴人道:“容貴人,你多費些心照顧洛貴嬪的身子。”不等她回答,已在羽鳶的攙扶下從眾嬪妃麵前儀態千萬地先行離去。
回了東暖閣,終是再也忍不住,方才沉著臉慢慢進了聽蘭閣,一雙美目就這樣瞧著門上掛著的湖藍色織暗花竹葉的紗帳久久沒有離去。
聽蘭閣內越來越靜,屋中間鏤空赤金寶鼎裏燃了蘭花香,碧青的一縷青煙直散入半空中去。偶爾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轉眼依舊是無窮無盡的寂靜。瑾顏默不出聲隻是出神,用手指戴的金護甲“篤…篤…”敲了幾下桌麵,茶碗中的水也隨之蕩漾起一圈圈水紋。
羽鳶麵色略有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娘娘對洛貴嬪終究還是仁慈,隻怕日後會有更大的浪。”
瑾顏慢慢摩挲著光潔的茶碗,詫異得抬頭看她,羽鳶本是垂目看著自己腳尖,這時卻抬起頭來不卑不亢看著她。越是如此越是有事發生。對於羽鳶,她是相信的;對於太後她也是相信的,可是為何洛貴嬪要如此對她。想到這兒一時心中翻覆,如打翻了五味瓶兒一般。
瑾顏楚楚一笑:“本宮省親時期,宮中可發生什麼事沒有。”
羽鳶神色恭謹的答:“並沒有出格的事,隻是如郡主進宮的次數越發多了。各官嬪妃主子都親自出麵交好很是親蜜,皇上嘴上不說,神色間卻是深以為然。”
瑾顏心中“咯噔”了一下,洛貴嬪之事的其中盤根錯節卻已明了,怔怔出了會神,終於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慢慢道:“如郡主想必也見過洛貴嬪。”
羽鳶一點頭;“如郡主親自求見多次,洛貴嬪本閉門謝客並沒打算理,可如郡主去的多了,自然抹不開麵子見了一見,這也是平常之事。隻是當日晚上皇上看過洛貴嬪後,第二日便在朝堂之上親封阮家小姐為賢雲公主下嫁精宣國。”
瑾顏終抑不住心底翻騰的急怒,冷冷一笑,隻不過是平常的求見便斷了奕賢妹妹的一生幸福,壞了阮,榮二府的聯姻,心口是說不出的惱怒與難過。瑾顏恨恨道:“如心兒還是那麼喜歡惹事生非,隻是這洛貴嬪變化也太快了。”
羽鳶笑了笑,小心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洛貴嬪失了孩子,自然要遷怒其她人。如郡主也真是伶俐。”
瑾顏手心裏冒出汗來,她以為那次中毒,隻不過是有人想除掉她,看來其中的錯綜複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如相這個老狐狸還真是難對付,幸好如心兒還沒修練成精。瑾顏隻是望著門紗上透出絢爛彩色的陽光,複又低頭默默歎氣:“本宮不想太後傷心,讓知意通知小王妃安排喬夫人進宮跟洛貴嬪談談吧!”
羽鳶躬身道:“是。”欲行禮退下。
瑾顏又道:“隻怕這件事還不算完,你繼續讓人盯著儲元宮,不許走漏的風聲,咱們靜觀其變,要以靜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