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耀垂了眼簾,細細品味著盞中的湯羹,片刻道:“這點子事情就由你做主,你是皇後別人也沒得抱怨。隻是二品宮妃怕心兒難免有些不服氣,朕親自下倒旨吧!免得她心存記恨,日後不知要亂出什麼事。”
瑾顏笑道:“皇上親自下旨,隻怕如相會不高興,朝堂之上又有事要費心。還是由臣妾出麵吧!難道他還敢衝進坤寧宮找臣安爭執不成。”隨後適耀見微微蹙眉沉思,以為他對這個安排不滿意,惶然無措間,卻見他的眉頭舒展開來,便真情實意道:“臣妾也覺得委屈如姐姐,隻是這也是無法,沒通過大選,沒經過太妃們的認同,直接抬進宮的,最後也不過封個二品宮妃。不如皇上給個獨特的賜號吧!”
適耀微微頷首道:“母妃原來封號為懋,進了貴妃的位份才被人冠上姓氏稱為如貴妃,心兒自幼陪伴母妃,就賜號‘如’,想必如相見到這個封號也會看到母妃的份上,息事寧人,於後日進內。”
瑾顏試探問道:“那皇上要不要親自訓話。”
適耀想了想,道:“還是不要了,執禮之事就由你親自安排。後日吳國和精宣國二位太子進宮麵聖,隻怕到時間抽不出空來。”
瑾顏隻是惆悵地微笑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為何她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儲元宮後側的煙波堂,幾名宮女守在門口被凜冽的風吹得有些瑟瑟。屋內珠簾內人影晃動,一名弱質纖纖的嬪妃正疑眉聽側立在身邊的小太監說話,正是在鳳鸞殿中那個嚇得瑟瑟而戰的容貴人。
“什麼,皇後賞了本要進封洛貴嬪為妃的禮服給如郡主。”容貴人冷冷地掃視了一眼說話的小太監,問道:“你可聽清楚了,真是進封洛貴嬪為妃的禮服。”
小太監麵色惶恐,立即跪下說:“奴才那敢欺騙小主,當時皇上也在,並沒有反駁。皇後娘娘確實是這麼講的。”
聽到這個消息容貴人眉頭緊鎖,半響沒說話,這個皇後搞什麼鬼,洛貴嬪這麼目中無主,還要進她的位份,看來這太後安排的心腹也不是浪得虛名,就算如此囂張,皇後也無所行為,看來這個皇後真如傳言少不經事。
容貴人挑起精心描繪過的柳葉眉,眼中陰暗流轉,忽然心中一股酸惡湧上心頭,微微用手絹扶了扶心口。
纖綠心口微微驚慌,勸道:“小主小心胎氣,隻要小主日後產下皇子,還怕超不過越那洛貴嬪。”
容貴人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不以為然笑了,搖了搖頭:“皇上許諾過洛貴嬪,日後有宮妃產子送給她扶養,她若進位為妃,已是儲元宮的主位,隻怕我算計半天也是給她做了嫁衣。”說罷望向窗外:“礙事就隻能讓她消失,隻可惜上次太後宴上沒除掉她們,反誤傷了別人。”
容貴人移步對鏡貼上珍珠花鈿,手搭在小腹上,緩緩道:“再過二月肚子隆起,太醫也無法再裝糊塗,還是早早下手吧!”細細看了眼前的步搖、簪子,感歎道:“步搖很是華麗,隻可惜我現在還不配帶它,真是可惜。”
纖綠不敢言語,隻能低眉垂首,連大氣也不敢出。容貴人抬頭冷冷地掃視了一眼手中的金步搖,手指在首飾上輕輕撫過,仿佛是漫不經心一般,道:“偷偷將洛貴嬪身邊的蓉珍帶過來,我有事吩咐。”
輕煙嫋嫋不散,恍惚讓人無端的平心靜氣。
瑾顏與適耀斟酌計較五日後的梅花宴事宜,又嘻笑一陣便回到坤寧宮。這時去如府宣旨的小福子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