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顏瞬時睡覺全無,按了按微微痛疼的太陽穴,揚聲道:“傳到東暖閣外殿,隨便叫人進來收拾下打碎的茶盞!”隨即又對適耀溫婉微笑道:“適耀哥哥何必驚慌,其它時間我並沒有困意,隻是不知為何你在身邊時就想安然入睡。”
話音甫落,適耀臉上的擔憂被露出的喜色代替,輕輕將她從軟榻上拉起來欣喜道:“如若這樣,日後不管怎樣,也要過來陪你就寢。”
瑾顏輕聲在他耳邊含笑道:“那滿宮的美人都要含酸帶愁了,個個泫然若泣,那就是臣妾的罪過。”
適耀笑得寵溺而得意,幫她正一正發上的直欲滑落的珠花,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她們都消失,獨獨愛你一個人。”
強壓喉頭的喜悅,眼睛瞬時發亮,隻聽得瑾顏清脆的笑聲咯咯如風鈴在宮殿間輕晃輾轉。狀似不經心的在適耀身上掃視一番,嘴角微微一撇露月芽彎好看的形狀道:“以後可不許抵賴,我記著了。”
適耀笑得更加爽朗:“一言九鼎,決不賴你。”瑾顏聞音也含羞微露,“哧”一聲陪他歡笑起來。
雖有一言九鼎的諾言,然而第二天依舊晉封如妃為貴妃,滿宮的熾熱的眼光又一次投向水月宮,妒忌,惶恐,諷刺,各懷著不可告人的鬼胎反正也沒安好心。這個新晉的如貴妃到也知趣,從此格外小心宮門都不敢出,就是太醫也隻相信太醫院的林太醫,其別太醫還沒踏入水月宮就讓如貴妃打發出去,最後適耀沒有辦法,也隻得吩咐林太醫專職照顧她的胎。
瑉婕妤有次對瑾顏提起這事,隻是冷冷‘哼’了一聲嘲笑道:“先如貴妃那套她到是學得一清二楚,隻可惜她這胎注定生不下來。”
瑾顏擔憂道:“隻可惜林太醫,事發之後隻怕他也難脫罪名。”
瑉婕妤細狹的眼琢磨好一陣道:“也沒什麼可惜的,反正都是如相安排的人。”
瑾顏微驚疑之情,瑉婕妤靜穆一笑登時沉下臉對她道:“隻怕如相也知道胎位是假的,到時間生產就有好戲看了。”
瑾顏與她麵麵相覷,瑾顏心中更是大為疑惑,驚疑地看著她。卻見嬌豔柔美的笑容靜靜從瑉婕妤的臉頰綻開,瞬間心中已了然明白,悠悠看著天邊最後一抹秋色,但願以後她的手可以幹淨純潔些。
寒風肆虐,漫天大雪又一次紛揚降臨這座美麗的皇宮,簌簌雪花飛舞如謫仙,晶瑩剔透映著滿院紅梅盈然馥鬱嫋繞。那日雪花未停,天地間空曠而冷清,瑾顏穿一件雪白的織錦皮毛鬥篷隻帶著知意來到那片梅園,“暗香浮動如解意,莫問花開所為誰。”滿院的梅花依舊開得盛意恣肆,冰清玉潔之間更添清麗嬌豔之色。瑾顏問知意道:“本宮進宮多久了,你可還記得。”
知意恭敬答複:“回娘娘,再過十日便有四年了。”四年的歲月磨擦,她變成全身散發著淡漠的雍容,而知意她們也不會像剛剛入宮那一陣,時不時叫她一聲郡主。也許是太久沒有人提起,也許是太沒有見到他,她心中那抹清晰的身影越來越朦朧,最後淡的就如天邊盡頭之處飄浮的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