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相一時語短,臉色有些尷尬和難堪,剛剛開口要分辨,適耀將他的話打斷道:“都沒有異議,就按照先帝的規矩擇日舉行科舉,此事就交給阮相負責。”如相見此事已木已成舟,隻氣得腦吼生煙,微微平息怒火又思考如何在阮相眼皮子底下安排親信。
日子慢慢隨指縫間的空隙流走,轉眼又臨近新年,宮中一如往常地張燈結彩,滿天滿地都是喜氣吉祥的紅。這天醒來又是天色大亮,身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這些日子天天都是如此,瑾顏也慢慢習慣這種曖昧的相依相守。守在殿外的宮女聽到裏麵的動靜,捧著洗漱用具和衣物魚貫而入,瑾顏心中猛然一驚,脫口問站在首位的知意道:“難道出什麼事不成。”
知意卻是越來越老成,邊幫她更衣邊回答道:“宜寧公主從雲蒼山回朝,坐在聽蘭閣候著。”
瑾顏帶了對鎦金點翠花籃耳墜,對鏡臨妝見並沒有什麼不妥,方向知意:“公主匆忙而來,可知道所為何事。”
知意想了想道:“好像是琳若長公主托宜寧公主交一封信給娘娘。”瑾顏微聽,記起琳若初嫁時她倆的約定,心中暗道不好,執了知意的手匆匆往聽蘭閣去見宜寧。
宜寧見她進來後,忙起身欲行禮,瑾顏親自扶了她道:“宜寧妹妹何必行如此大禮,不知琳若皇姐有什麼交待。”
宜寧向來生性淡漠與她也其相熟,也不跟她客氣坐在軟墊上,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中,神情擔憂而悲傷。瑾顏接過紙箋細細通讀幾次,驀地勾起那日在宿月宮外的往事,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窗欞上的四方格子,心中翻湧著厭惡,又怕驚嚇了宜寧,隻是淡淡“哦”了一聲,仿佛並沒有什麼大事的樣子,隻是叫著宜寧的名字道:“霓裳,琳若皇姐隻是叮囑好好安排你的親事,你有什麼打算,隻管講。”
宜寧滿臉掩飾不住的哀傷,漸漸變成微微窘迫的羞紅,鄭重地點頭,淡淡瞧瑾顏一眼忽然嫣然一笑,百媚橫生,低低呢喃道:“回朝的路上,雪軒對霓裳很是照顧。”
瑾顏瞧她提到雪軒滿臉的小女家的歡喜和窘迫,便知她的心意,微一沉呤道:“榮王府上的二公子—付雪軒,人卻是文武雙全,家世也算深厚,隻是他沒有世襲的王位終究算是門弟低些,就怕你皇兄會覺得委屈了你。”
宜寧淡淡“哦”了一聲,剛剛湧現的喜悅短暫如拂曉寸光樣消失,停頓良久堅決道:“不管什麼門弟之分,宜寧卻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瑾顏點了點頭,想著琳若公主信中所提醒的大事,心頭越發不安,也隻能輕聲安慰她道:“你放心,自然會有法子。”
宜寧這時笑容有些疏離,嘴角凝了一絲冷哼道:“皇嫂也不必瞞宜寧,我卻知道如相正打算將我送到大邊國去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