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了,滿池枯黃的荷葉慢慢被風吹起綠色,粉紅色的荷花也慢慢露出尖尖角,偶有蜻蜓停頓片刻又翩翩離去。瑾顏在素雪的照顧下臉色越來越紅潤,那些通常後宮嬪妃的爭鬥與陰謀似乎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如貴妃的胎最終沒有生下來,瑉婕妤事後跟適耀坦言道:“貴妃娘娘真正對嬪妾動怒卻是因為嬪妾摸過她的脈搏後,說起她的胎位異象似是假胎。”
適耀卻是知道瑉婕妤的醫術,聞得此言又是怒又是氣,,心地驀地一動問道:“婕妤你卻肯定。”
瑉婕妤癡癡瞧住他,隔了許久方跪下以首叩地,隨後肅然起誓道:“嬪妾可以肯定,若有半句虛言,願甘願被皇上打入冷宮。”隨後又向他訴說如相種種異象。
瑉婕妤說一句,適耀的臉色便陰一層,聽到最後眼神盡是厭惡與鄙棄,幾乎是臉色鐵青欲凝固成冷,一掌重重擊在案角上,怒極反笑道:“朕卻要看看他們還可以玩出如何花樣。”
入夜,瑾顏聽適耀說完起這件事情,驟然知曉心下卻有計算。溫軟地俯下身,安靜伏在適耀的膝上,卻見適耀說完此事後,額上的青筋累累暴動,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是痛苦的神情,瑾顏看著他眼眸濃得化不開的黯然,心裏霎時湧起一股酸澀之意,是為自己安危擔憂嗎?卻也不是,那又是為何故,心底慢慢沉下去,覺下去……
如貴妃生產那天,宮中的侍衛明顯比往日增加幾倍,各個進宮的宮門被層層禁軍不間斷的巡視看守,恐懼一隻蒼蠅飛進來也會被查封。瑉婕妤盈盈立在瑾顏身邊,聲音沉靜如冰,卻眼睛瞬時發亮:“貴妃這胎隻怕要難產。”
洛妃笑呤呤接口道:“何止如此,水月宮卻傳出風聲,貴妃這胎隻怕有假,宮門又如此防守嚴謹,隻怕凶多吉少。”
瑾顏不以為難,聽她倆閑話家常,隨手彈一彈衣袖。洛妃繼續道:“還是婕妤心思細密,想出這麼個妙招,不然這如貴妃那這麼容易露出馬腳讓皇上知道。”
瑉婕妤心情甚好,喜色刹然揚上眉梢,低聲讚賞道:“多謝洛妃姐姐的枕邊風,不然那這麼順利。”
瑾顏聽見她倆越說越離譜,隻恐隔岸有耳,手自然地扶著隆隆凸起的小腹,眼神微微露出溫婉,淡淡向她們道:“沒事少說些好,事情不到終點,誰也不知道誰可以笑到最後。”
三個人對視風眼,悄然抿了抿唇笑了。瑾顏等她們走後,將手放在陽光下細細觀看,何時她也變得如此陰險凶狠,聽聞纖雅說證據已握在她的手上,卻不知數月後如家滿門滅亡,她的心會是何樣的心境,為何現在就開始有絲絲不忍,閉上眼晴卻是父親臨終的容顏,終於狠下心隻是靜靜看視這一切的發生。瑾顏時常想,亦不知宮中其他女子聞言此事又是何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