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土牆令我一時來不及停下腳步,側過身子一下撞在了土牆之上。如果是平時撞一下也沒啥事兒,可現在這一撞卻是牽扯到了我右側鎖骨下方的槍傷,頓時疼的我就是倒吸一口涼氣。
可還不等我緩上一口氣,那堵土牆就如同有生命的流沙一般向我包裹而來,不過是轉眼之間,我的腰腿以及大半邊身子已然陷入了黃土之中。掙紮之中的我回頭向著艾哈姆·貝達那邊瞧了一眼,隻見他正蹲在地上,雙手摁著地麵,麵帶獰笑的看著我。
這一眼過後我的視線就陷入了黑暗,因為此時我的全身已被一層厚厚的黃土給包裹了起來。同時我的周圍還傳來了巨大的擠壓力,而我隻能用自身的肉體來與這擠壓的力道進行抵抗。
黑暗中的我有點慌,卻是告訴自己這時候一定要冷靜。艾哈姆·貝達用土把我給包了起來,如果換作是普通人,那麼一時半刻的就會因為擠壓和窒息而失去意識甚至死亡。可我即便憋上兩三個小時也不會有事,然而昏迷之中的鬥福可就不好說了,萬一要把他給憋死了那可不好。
“噗通,噗通……”
厚實的土層隔絕了外頭的聲音,黑暗之中我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們到底要幹嘛?不會是想在土牆外頭安放炸彈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更加不淡定了,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得更加劇烈。
冷靜,一定要冷靜。我反複的告訴自己,長年的入靜修行在這一刻使我快速的平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搞清楚外頭那些人的動向,我閉著眼,抵禦著身周巨大擠壓之力的同時將我的所有感知向外延伸。片刻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外頭的世界居然在我腦海之中完整的呈現。
我,又看見了,可,那畫麵又和平時用眼睛觀瞧有所區別。那感覺,就好似高科技的熱成像儀器,可以清晰的看清物體,然而卻無法看清物體表麵的顏色。可是那些人身上卻是多出了一層彩色的氤氳氣息,比如艾哈姆·貝達的身體周圍就圍繞了一層土黃色的氣息。
神識,忽然之間,一個名詞蹦進了我的腦海之中。
對了,就是神識感應。前不久還聽青淩子祖師提起,說是到了築基中期就可以將神識外放以感知周圍事物。可我一直覺得看東西用眼睛就好了,加上平時需要練習的東西也多,所以一直沒顧得上練習神識外放這一技能。沒想到今天被逼到了份兒上,自然而然的就領悟了。
思緒的轉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片刻的欣喜之後,我趕忙利用神識去感應周圍的情況。
隻見艾哈姆·貝達站在你我三米左右的地方,雙手平舉於胸前,並做出一個用力擠壓的姿勢。而他的身旁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五個持槍男子,其中一個還是讚多·堪布。
怎麼這麼多邪教徒都在這兒?該不會這衛生院是聖音邪教的據點吧?
被這麼多柄手槍在這麼近的距離指著,我忽然就感到一陣的絕望。咦?不對,這包裹著我的土牆足有三十公分,子彈應該打不穿吧。
那麼……
我在心裏與元力種子溝通了一番,隨後將體內淵冥之刃的力量全部擴散出去,當那些力量悄悄的在讚多·堪布的身體後方彙集之後,一柄長而尖利的劍刃以極為迅疾之勢猛然破土而出。
讚多·堪布雖然身手也是不錯,但畢竟身後沒長眼睛。他不可思議的低頭看著胸腹之間被斜刺出地麵的劍刃所貫穿的傷口,然而他低頭之時剛才刺穿他的那柄劍刃已然消失不見。
讚多·堪布睜著驚恐的眼睛歪倒在地,他的死亡在人群之中引起了慌亂。然而剛才他們六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包裹著我的土包之上,誰也沒看見讚多·堪布是如何受的傷。
除了艾哈姆·貝達之外的四個人,舉著槍不安的打量著前後左右,然而這一次,我將淵冥之刃潛藏在了其中三人的腳下。
三個人,六隻腳,在同一時間被利刃穿透。地底下竄出的劍刃不到十公分,猶如毒蛇吐信一般一閃即逝。腳掌被刺穿的疼痛令那三人根本無法站立,紛紛哀嚎著倒在了地上。然而當他們躺倒在地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他們的死亡。
三柄並不長的劍刃再次竄出地麵,刺穿了一人的腦袋和兩人的心髒。
此時身處土包之中的我依稀能夠聽到外頭傳進來的嚎叫。用神識觀察著那些倒地之人身周的各色氣息緩緩消失,不知從何時起我對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已變得如此的冷漠。或許是從我第一次肚子上挨槍子開始,又或是自從在淵冥界看到了那麼多生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