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傾心(3 / 3)

高長恭飛下馬,任由馬繼續跑著,自己趕緊跑去把高闋抱起來,隻見高闋的右手無力垂下,血流如注。

高闋望著高長恭擔憂的神情,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閉上了眼睛。

“闋兒!闋兒……”高闋隱約聽見有人喊著自己,但無力睜開眼睛,然後暈了過去。

兩匹馬都不知跑去了哪,高長恭隻好抱著高闋往回跑去,過了許久才看到馬車,還有跑了一圈回來的高孝琬和義寧。

二人騎馬過來,高孝琬道:“皇妹怎麼了?”

高長恭將高闋抱進馬車,對義寧喊道:“快回宮!”

高孝琬先行回府去告知元仲華,而高長恭和義寧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皇宮。

高長恭將高闋一路抱回玉堂殿。

傾鏡急急趕了出來,跟著高長恭一路跑進寢殿,“公主怎麼了?公主怎麼了?”

高長恭把高闋安放在榻上,對殿內的婢女吼道:“叫太醫!”

高長恭大力喘息著,看到高闋垂在榻外的手,已是染了半截廣袖。

高長恭一直凝望著榻上昏迷不醒的高闋,一直緊握著高闋沒有受傷的左手,兩位太醫也一同趕來,傾鏡放下帳幔,將高闋的手放在老太醫從醫箱中取出的金布軟墊上。

那老成的太醫將兩指搭在她的手腕筋脈處,神情微動,便馬上將高闋的廣袖撩起來,雖然她已暈厥,但是手臂仍然抽動了一下。

鮮血淋漓的傷口頓時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在白皙手臂的襯托下更顯觸目驚心,傾鏡早已是咬著唇落下淚來,高長恭一眼不移地望著高闋,但口中問著老太醫:“她如何?”

“四殿下,公主她隻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才會暈厥,然而這右臂上的傷才是關鍵,不過這傷隻是傷及了血肉,未傷及筋骨,調養幾日便好,隻是傷口太大又深,就是好了也會有疤痕”,老太醫摸著胡須道,叫來另一位太醫為高闋清洗傷口。

高長恭本是緊緊皺著眉,聽到老太醫的話才緩緩釋然。

而在此時,元仲華被高孝琬扶著趕了來,正好聽見老太醫的話語,知道無大恙,元仲華上前撫著高闋蒼白的臉。

義寧與皇上也進內,皇上隻是囑咐了太醫幾句‘好好醫治’便攜著義寧離去了。

高長恭一直守在高闋身邊,緊握著她左手,寸步不離,目不轉睛,而沒有注意元仲華已望著他許久。

不久墨淮便來了,看了一眼榻上的高闋,看出元仲華眼中十分不解的神情,便彎腰對高長恭道:“殿下,夜色已晚,您是不是該回宮了?”

高長恭亦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不太情願地放開了她那不受傷的手,對旁邊的傾鏡叮囑了幾句“好好照顧闕兒”,然後向元仲華告辭,最後望了一眼高闋,隨墨淮回了披香宮。

墨淮一路跟著高長恭回住苑,見殿下卻不進屋,直到走到旁邊苑中的一株瓊花下才停了下來,彎下身隻是撫著聞著瓊花美麗的白色花瓣,之前當高闋還居住在此的時候,它不過才是一個花骨朵,而現在終於開了花。

墨淮不經意間有些不忍去打擾高長恭。

高闋搬住玉堂殿後,這盆瓊花便留了下來,自此,殿下將它放在石桌上,每晚當夜色闌珊時,總是專注地注視著月光籠罩下的瓊花,一日一日慢慢綻開純白的花瓣,竟在今晚毫不預知地開得正好,所有的花瓣皆舒展開來。

元玉儀與雨煙悄悄走近,晃了晃手,示意雨煙與墨淮退下。

隻見高長恭閉著眼,享受著瓊花的芬芳。

“恭兒”,元玉儀喚道。

高長恭轉過頭來,垂首道:“母妃。”

元玉儀輕輕撫著瓊花的花瓣,轉身對高長恭道,“匪汝之為美,美人之貽。”

高長恭抬頭,正對著元玉儀的目光,“母妃,兒臣隻是……”

元玉儀切斷了高長恭的話語,“不要等瓊花開敗了再等來年,此刻正是珍惜之時。”

高長恭看著元玉儀遠去的背影,回頭又看向那美麗的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