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蓮浮沒有收下,也不言語。
錦雀努嘴,將匣子抱緊在懷裏,“你不會是想要我這個匣子吧?這可不行,我有用的。”
秦蓮浮將錦雀帶出門外,跳到午後的屋頂上坐了下來,“小麻雀,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你肯定是想問,我不愁吃不愁穿的,為什麼要去偷去搶人家的,是不是?”錦雀將匣子放在屋瓦上,坐到秦蓮浮的身邊。
“你是高昌王室,這我已經能猜到了……”
錦雀趕緊打住他,“猜到什麼啊!我才不是高昌人,我是大周人!我現在有的這些錢財全是高昌國王給我和鏡姨的,因為鏡姨曾在突厥邊境救了高昌六皇子,也就是前幾日來找我的旬且大哥。所以高昌國王對我和鏡姨很禮遇,可是知道鏡姨和突厥王子是兄妹後,便不肯讓我們走了,鏡姨也同意留下來,說這樣是為了突厥和高昌的友好,但是我才不要用高昌的錢財!”
“我曾經擁有的一切也全是我爹給的”,秦蓮浮又問,“我爹啊,是個很自私的人,從小教我練劍,不管我願意還是不願意,還說慕……我們秦家都是善騎射之輩,叫我一定要秉承家風,我才不想一天到晚練劍呢,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這幾月一般的生活,和小麻雀你一起闖蕩江湖!”秦蓮浮望向錦雀,這才發現她托著腮幫子在聽自己講話。
“真好,蓮浮,你能有個近在眼前的爹爹”,錦雀的眼中有著迷茫,“我都不知道我的爹爹是什麼模樣,他是胖的還是瘦的,是高的還是矮的,我不知道……鏡姨說我不用知道。”
秦蓮浮這才想起,“都聽你說著鏡姨,那鏡姨是你何人?”
“鏡姨是我母親的好姐妹,在一年前尋到在乞飯的我便帶了我走,給我吃好的,住好的。她總說著,突厥的大漠是多麼美,向往著在大漠中央能有一座美麗得猶如明珠的小城,我就是為了能在大漠建這麼一座城,圓了鏡姨這個夢才四處斂財的。”
“既然鏡姨是你母親的好姐妹,為何不帶你去找你的母親呢?”秦蓮浮問道。
“鏡姨隻說過我的母親是位非常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子,她說我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錦雀眼中是難得的悲傷,“其實我已經把鏡姨當作母親了。”
二人久久無言。
正這時,傾鏡匆匆尋著錦雀,“雀兒,雀兒……”
錦雀在屋頂上站起身來向她招手,“鏡姨,我在這裏。”
雙眼曾因突厥秘藥藥性太強而瞎掉的傾鏡看不到錦雀在哪,隻尋了聲音去,“雀兒,快隨我去前堂,快!”
錦雀望了一眼秦蓮浮,秦蓮浮便抱起她跳下屋頂,望著傾鏡拉著錦雀漸漸走遠,卻見那方長廊處有一黑衣人翻牆入了行宮,身影極似他所熟悉的一人,便向那處走去,見此處四下無人正要離開,卻無意中聽到裏邊的談話。
“咦,先皇宣帝也是我的哥哥?我是大周公主?”錦雀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這個蒙麵的男子,笑道:“神舉叔叔,你不會弄錯了罷?”
宇文神舉道:“我怎會弄錯?若不信,問淑妃娘娘便是。”
傾鏡向著錦雀的方向點了點頭,撫著錦雀的小臉,“小雀,你的確是北周武帝的公主。”
“那我不是錦雀?”
傾鏡應道:“你是宇文闕,身上流的是宇文氏的血。”
“淑妃娘娘,武帝病逝前囑咐神舉一定要找到公主,請你與公主明日就隨我回北周罷”宇文神舉道。
“神舉叔叔,北周是不是有好多好玩的?”錦雀拉著宇文神舉欣喜地問道。
宇文神舉和藹地點了點頭,“是啊,公主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傾鏡笑著摸了摸錦雀的頭,“小雀隻有十歲,果然還小了些,心思裏隻有玩鬧。”
正在此時,在屋外的秦蓮浮卻被一黑衣人堵住了口,將秦蓮浮帶到角落處,黑衣人對著秦蓮浮跪下,“老爺吩咐小的,一定要帶二少爺回長安”,還未等秦蓮浮說甚麼,那黑衣人已向他的後頸一重擊,黑衣人命手下好生抱起秦蓮浮,然後離開了高昌。
殿內的錦雀忽然想到秦蓮浮來,“鏡姨,明晨便要走了,我去和蓮浮告別”,說罷,便興衝衝地向秦蓮浮的屋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