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古寺,一個背著一捆幹柴的小孩在山間的羊腸小道上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著。一灘血跡引起了小孩的注意。
順著血跡,小孩找到了一隻白狐狸,潔白好似天上雲彩的皮毛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一隻小小的爪子被精鐵的捕獸夾牢牢夾住,小狐狸看到小孩,畏懼的瑟縮著,又有些期待小孩能幫它打開捕獸夾。
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扳開了捕獸夾,小狐狸連忙抽出了爪子。小孩輕輕地握著小狐狸的爪子,說道:“看樣子是骨折了。我帶你回去幫你包紮一下吧。”
說著抱起小狐狸,背著柴火朝山下走去。青煙嫋嫋,小孩的家就在山腳下。“我叫青歌,你叫什麼?”小孩問道。
“對哦,你是一直小狐狸怎麼會說話呢?”青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以後我就叫你白希好吧?我有一個妹妹她叫清希,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青歌忽然有些落寞。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腦袋在青歌的身上蹭來蹭去。
半個月後,小狐狸的腿就長好了。青歌說道:“回家吧。別到處亂跑又被抓住了。”
小狐狸一步三回頭的消失在了灌木叢裏。
······
“小家夥,你總算回來了。”一個胖胖的和尚摸著小狐狸綢緞一樣的皮毛,笑道。
小狐狸半閉著眼睛,舒服的躺在和尚的腳邊,嗅著檀香淡淡的禪意,呼呼的睡著。
一轉眼好幾年過去了,小狐狸再也沒有見過青歌,卻一直不斷的打聽著青歌的事情。
青歌的家鄉下了半個月的暴雨,山洪暴發,青歌的家淹沒在了渾濁的山洪裏。
接下來的幾年裏卻是幹旱,滾燙的太陽不遺餘力的照射著青歌的家鄉,山上的小溪斷流了,往日隨處可見的飛禽走獸也紛紛搬了家。青歌的父母也丟下青歌離開了家鄉。
沒多久,青歌就剃了光頭,做了小沙彌。
“化形大劫就快來了,你怎麼還在發呆啊!”胖胖的和尚問道。
“我又想他了。”小狐狸口吐人言。
“你呀!”和尚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是靈獸,他是人族。你們兩個很難修成正果的。到頭來有緣無分,徒怎奈何,有什麼意義?”
“可是我就是想試試。我想和他在一起。”小狐狸說道。
“你······”和尚張了張嘴,歎道:“算了,我不管你了,等你度了劫,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兩天後,濃重的黑雲遮住了金碧輝煌的寺院。浩瀚的佛光也沒有度化暴戾的劫雷。一個白衣女子一柄素白長劍輕握手中,仰著頭,看著天上。
劫雷落下,女子一劍刺出,劫雷瞬間融解。隆隆的雷聲不斷,女子皓腕輕動,長劍就像點化眾生的佛號,將落下來的劫雷悉數點化。
“這串象牙佛珠就送給你了。遇到事情就捏碎一顆佛珠,我會盡快趕到的。”和尚終究還是舍不得自己家的小狐狸。
“你受傷了啊!我帶你回寺裏幫你包紮一下吧。”一個小沙彌抱起渾身是血的小白狐狸,朝山上的古寺走去。躺在小沙彌的懷裏,小狐狸一陣由衷的滿足。
“我叫青歌,你叫什麼?”青歌說道:“要不就教你白希吧。我以前也救過一隻和你一模一樣的小狐狸,它也叫白希。”
就這樣,小狐狸白希和青歌在古寺裏一待就是好幾年。直到寺裏的老方丈圓寂。
“我說,老家夥都死了,這破寺更不會有人來了。要不我們還是散了吧。”油燈下,幾個穿著僧衣的和尚,商量著往後的日子。
“師兄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連盤纏都沒有怎麼走?”有人提出了新的問題。
“青歌的那隻白狐狸可是一隻靈獸,山下的張員外幾年前就看上那隻小狐狸了,已經和我說了好幾次了。我們把那隻狐狸賣了,不就有錢了。”一直很照顧眾位師弟的大師兄說道。
“好辦法。”
“有道理。”
眾人一應百和。
“師兄,你,你們······”正好推門進來的清愣在門口,沒了主張。
“青歌。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不瞞你了。明天就帶著你的小狐狸和我去張員外家裏吧。”大師兄拍了拍青歌的肩膀,說道:“錢到手以後,我會留一份給你的。”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師傅在的時候你們不是這樣的!”青歌哭著大聲說道。
“臭小子,真是不上道。要不是沒飯吃了,誰願意在這裏整天吃齋喝粥。我告訴你,今天晚上誰也救不了你的小狐狸。”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惡狠狠的說道。
青歌猛地推開麵前的大師兄,大師兄撞翻了 桌子上的油燈,火焰順著滿地的燈油燒了起來。青歌跑了出去。屋子裏的和尚哇哇叫著衝了出去,想要抓住青歌,一個白衣輕裘的女子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和尚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女子就帶著青歌消失在了古寺裏,幾團幽綠色的鬼火落進古寺裏,整座古寺呼呼的燒了起來。很快就隻剩下了一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