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連幾天,除了上課和打工,大部分時間我都跟方揚泡在醫院裏。
自之前莫阿姨跟我們講述了她自己的故事之後,我感覺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得到了極大的修複。
雖然,方揚還沒有親口喊出“媽媽”兩個字,可在我看來,應該也是遲早的事。
各種跡象表明,他心底深處早已原諒了莫阿姨。如果讓我來判斷的話,方揚決定從美國轉校到劍橋,應該就是聽說莫阿姨生病了、才衝著她來的吧,母子之間怎麼可能有深仇大恨呢?
當然,我也非常得感謝莫阿姨,她的這一番遭遇,讓我對人生、對世事,又有了新的認識、新的體驗。
我越來越發現,最近的我,不再過分糾結於自己認為的“貧窮”而“可憐”的小世界,而是變得越來越樂觀、開朗了,對人、對物、對社會,也有了更加開放的心態。
當然,我的好運遠遠不限於此。這天傍晚,當我在sunshine酒吧抹桌子的時候,愛德華居然又出現了。
“小蓓,我的信,你看了嗎?”他問著我。
我點了點頭,但不敢正視他多情的目光。
“你,能原諒我了麼?”他問著。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是否要回答。
“明天是周六,你晚上有空麼?”他繼續問著,“明晚六點,我到你公寓門口來接你,可以嗎?”
我終於開口問著,“去哪裏?”
他狡黠得擠了下眼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心裏頓時有些慌,下意識得低聲說了句,“你……你們,該不會又是在玩什麼遊戲吧……”
愛德華無奈得笑了,而後邊搖著頭邊舉起右手,“我以我們家族爵士勳章的名義起誓,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種無厘頭的事情了!”
沒辦法,我隻得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認。愛德華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便心滿意足得離開了。
可以想象,從那時開始到第二天下午六點,我的世界緊張成了什麼樣子。我一遍遍讀著愛德華寫給我的那封信,通過字跡、措辭和用語分析他的性格特征,然後一遍遍試著自己衣櫃裏能穿的那些衣服,又從曉曉那裏借了雙小高跟鞋。
第二天,準時得,愛德華出現在了我公寓門口。他開了一輛閃亮的白色轎車,優雅得走下車來,並紳士得幫我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當我緩緩走近他的時候,聽見他低聲說了句,“你今天好漂亮!這衣服很適合你。”
的確,我也覺得這衣服很適合我。因為我今天穿的這件,是媽媽年輕時穿過的一件西式小洋裝,雖然時間已久、但依然時尚靚麗,來倫敦的時候,我特意挑了兩件我能穿的碼帶上,於我而言,這也是我的行李箱中唯一有價值的東西。
我輕聲回了句“謝謝”,便坐上轎車,我們一起駛了出去。
路上,我們有的沒的得聊著,由於我太過緊張,一直沒注意窗外景色。
可當我意識到我們已然完全駛離劍橋校區的時候,突然間,一個美麗的莊園居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去過溫莎城堡、去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如果說,這些建築物給我的感覺是“高貴”、“皇室”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莊園,則讓我感受到了濃濃的生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