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拿出來。”
“不拿!”
“我師傅說過,用刀的人,死也要拿著刀戰死才光彩。”
“我們不列顛國沒有這個講究,我隻是個最卑劣的殺手,又不是英勇的騎士。”
“難道你想被我掐死?”
“你要掐就掐吧,我不拿刀,反正也打不過。”
“拿刀!”
“不拿!”
……
趙宇林眼神愈發幽深,眸中隻一點冷芒,周身卻曝出無比厲烈的寒意,時值初夏,偌大的總統套房裏冷得刺骨。
黑寡婦身軀外僅僅包裹一件薄薄的浴袍,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感覺是不是錯覺,隻知道很冷。
看向趙宇林眼睛時,她忍不住嬌軀一顫,說道:“我有做殺手的覺悟,沒想過能活到壽終正寢的那天,早死是必然的。可能刺殺失敗被亂槍打死,可能刺殺成功在逃離途中行跡敗露,被亂槍打死。”
“但我從來沒想過,會被人尋仇找上門殺掉,做這一行,不違背規矩就不可能成為誰的仇家。”
趙宇林伸手,捏住眼前宛如妖魔般的美豔女人,細頸柔滑,有著西方女人肌膚少有的嬌嫩觸感。
這個過程很是輕鬆簡潔,因為黑寡婦沒有任何負隅的閃躲和頑抗。
他手指稍稍用力,便讓對方呼吸變得困難,問道:“你是在做死前懺悔,還是準備辯解些什麼?”
黑寡婦好看的歐洲翹唇幾度張開,都沒能發出聲音,最後很不易地,抓住身體裏所剩不多的氧氣,斷斷續續說道:“你現在…現在殺我,對你的處境也不好。”
“不是懺悔的話,我就不給你留時間了。”
趙宇林眼前閃過好幾幕畫麵,有小海躺在砂礫當中,血液從心髒處渲染,染紅了整個上身和衣物,染紅了身下的碎石……
當他和駱陽趕到的時候,鮮血已然不再新鮮,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幹涸的暗紅色。
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郎,立誌要成為像他老大一樣的雇傭兵之王,自那一刻起,夢想被戈壁灘的風吹得蕩然無存。那麼話多那麼喋喋不休的孩子,睡得那麼安靜,再也不能在他視為偶像的老大耳邊說個不停。
趙宇林終於答應教他龍象功,他卻不能像以往那般興奮,興奮得跳起來,興奮得見人就親。
還有崔博文一點一點閉上眼睛樣子,胸腹內五髒六腑活生生溶成腐水,還一邊嘔血一邊笑著叮囑自己的老大,不要再鐵著腦袋往槍林彈雨裏鑽,讓他每次多在雇主那裏吃些回扣,免得回家又隻能吃泡麵接風。
這些場景,幾年來時刻盤旋在趙宇林腦海當中,曆曆在目,忘不了也不敢忘。
他甚至刻意不去當年大家一起找好的基地,十個房間空了兩個,寂靜得仿佛整個世界被撕掉了一大塊,他的心口,也被剜掉了一大塊。
血淋淋的一大塊。
不想起尚且時常湧上眉間心頭,一想起,便是無數個夜晚都無法消解的痛楚與落寞。
還有昨夜陳思瑤生死未卜的深眠,沒有人知道,他盯著秒針度過的四個小時,往事故夢來回往複地往他身上捅了多少刀、紮了多少針。
一萬種不可告人的辛酸,此時便是她捏住那隻柔嫩細頸的力度。
“死吧。”
……
真正想要扼殺對手,鎖喉才是最好的選擇。
何謂鎖喉?
便是以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對方的最脆弱最易碎的喉骨,然後,輕輕的輕輕的那麼一扭,喉骨隨著一道脆響應聲而斷。
與喉骨同時斷裂的,還有對手的氣管,之後殺人的人,就隻需要拿上一袋瓜子在旁邊看著,看著被殺的人在地上拚命地垂死掙紮,任憑再如何努力,也斷然無法呼吸到氧氣進入肺部,直至窒息而亡。
這種方式,無疑省時又省力,輕鬆又愉快。
而且,被殺的人會很死得很痛苦,死相極其猙獰。
相對而言,把對方活活掐死的手法,就顯得拙劣,是一項挺累的工作,隻有那些業務能力不精的蹩腳殺人者才會使用。
掐死對手最大的弊端,是對手會死得比較舒服。
趙宇林不願意黑寡婦的死法過於單調,於是在這個女人白眼頻翻,眼看著生機刹那間就要斷絕的時候,他鬆開了右手。
既沒有鎖喉,也沒有將黑寡婦掐死。
自然不是惻隱之心突然發作,更不可能是趙宇林回心轉意,他隻是覺得自己不夠殘忍。
原本被提起來按在牆上的黑寡婦順勢落下。
背部與牆體摩擦,動作幅度也比較大,單薄的浴袍被抖掉,白花花的玉體便一絲不掛,坦然橫陳在紅暗相間的柔軟地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