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瑤親眼看著曹達華來,又目送曹達華離開——來的時候掛著幾分不明顯的愁容,去的時候雙肩輕巧,如釋重負。
所以美女警察覺得有些奇怪。
“你這人,我記得樂靈說你脾氣很不好來著,怎麼今天這麼好說話?”陳思瑤對孫樂靈的稱呼已經省略了姓氏,意味著倆人的關係從彼此隱隱敵視成為好朋友。
女人的交情就是來得這麼快。
趙宇林把散亂在地上的賭具全部收好,笑了笑,並不回答。
陳思瑤最見不得這種故作高深的人,也極其討厭有問無答,追著趙宇林上樓,跟在身後喋喋不休,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趙宇林不說,她能一直問。
做警察的見過的老賴多了去,不怕這世上有撬不開的嘴,就怕沒嘴可撬。
陳思瑤顯然也是如此。
趙宇林被煩得實在無奈,將背包大搖大擺拿進教室放好,又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右手捂住漂亮警花的又要張開的唇,左手伸出食指中指,說道:“兩個原因,心情好,別人對我客氣我對別人也客氣。”
“哦。”
陳思瑤悵然若失,強行追根究底了這一會兒,當趙宇林真的輕描淡寫道出緣由,她反倒希望對方能牙關咬緊多堅持幾回合。
因為一個話題結束,兩個人又開始無聊了。
靜坐枯等,總算等到孫樂靈下課,一片寂靜的教學樓頓時人聲鼎沸。大小姐慢悠悠走出來,盯著趙宇林,眼神不太善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鄭教授啊?人家六十多歲了,來替沐姐姐上堂課,還要被你氣,你是沒看見那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我都生怕老人家突發心梗抽過去。”
趙宇林插科打諢道:“這個抽字用得很精髓。”
“走開!”
孫樂靈惡狠狠皺著瓊鼻噘著嘴,十足的小女孩兒撒嬌模樣。
趙宇林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自己的嘴角就不自覺地向上微微揚起,並且總是下意識地妥協:“下次這老頭上課的時候,我低調些。”
“別的老師上課也要低調!”
“你丫有點得寸進尺了哈,別過分。”
“那你有本事打我啊!”孫樂靈仰著小臉,尤其嬌橫。
說起打,趙宇林便不禁回想到進別墅的第一天,那天晚上大小姐跟陳美儀倆人的嬌臀,都被自己的巴掌愛撫過,餘溫已經消散了,但手感讓人懷念。
啪!
一道巴掌聲在樓道裏突兀響起,分貝不高,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你所願。”
趙宇林替自己的右手找到了重溫舊夢的感覺,臉上古井無波。
陳思瑤在旁邊看得愣了一下,表情精彩無比,而周遭那些有幸見證係花被鹹豬手拍屁股的同學,更是如見山洪,震驚莫名興奮莫名。
“你真打呀!”
孫樂靈一張嬌豔欲滴的俏臉,紅成了熟透的蘋果,扭扭捏捏著身姿,終究受不了身旁幾十道熱切眼光,掩麵跑回教室,留給眾人一道頎長的背影和一句羞憤:“流氓!”
作為一個學係的係花,孫樂靈早已習慣惹眼,很多時候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但因為被吃豆腐而招致眾目睽睽,她真的無法保持淡然。
陳思瑤秀麗容顏幾度變幻,嗓音平仄不定地歎道:“你這混蛋,果然耍得一手好流氓!”
說罷,轉身去教室裏陪著孫樂靈,也不知道話裏的讚歎成分居多,還是鄙視成分居多。
“宇哥,霸氣!”
楊帆湊上來,朝趙宇林豎起大拇指,他的態度就很明顯了,全是讚歎。
“班長可是我們學校公認的女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一朵冰清玉潔的蓮花,你剛才做的事,是多少男生想做不敢做的驚天壯舉啊!”
趙宇林摩挲指尖,目光掃過圍觀的吃瓜同學們,然後落在楊帆身上,眼中有殺氣,問道:“你也想過?”
小眼鏡意識到氣氛不對,忙後退兩步,慌張擺手撇清關心:“沒有沒有!我的眼中隻有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趙宇林又看著眾人,麵色挺善,也沒爆發所謂修羅場裏浴血搏殺出來的死亡氣息,那些學生便也都學著楊帆的模樣,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女生在怕個什麼勁兒?”趙宇林撇撇嘴。
男同學澄清也就算了,但他分明看到很多女同學也跟著起哄,搖頭晃手,生怕被當成情敵揍一頓似的。
楊帆走近了低聲說道:“宇哥,是因為你剛才的樣子太嚇人了,那感覺說不出來,總之很嚇人,我腿都抖。”
“有嗎?”
“有的。”
“哦。”
趙宇林趴在圍欄上,看著前方遼闊的青草運動場,以及更遠方的偉人雕像,輕皺眉頭作沉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