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洛城街,燕歸巢酒店頂樓會所內,偌大的房間內隻有兩個人,一者東方麵孔,中年模樣,最為顯眼的是臉上那隻猶如能剜人的鷹鉤鼻。
另一人,則是身著軍戎的西方男子,高大,英俊,眼神深邃鼻梁挺拔,標準的外國型男。
“索爾先生,看來您這高級兵團的士兵,也不怎麼樣嘛?”
鷹鉤鼻的中年男人躺在古色古香的木榻上,頗有封建社會大財主的奢靡氣度,慢而懶散地吸著水煙,從容不迫又略帶譏誚的說道:“全世界都講你們以色列人最聰明,結果在我們華夏爛大街的偷梁換柱小把戲,對你們這麼好用,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索爾,也就是房間內僅有的另外一個人,歐洲大漢用手摸著自己堅硬的串臉胡渣,並不因對方的奚落而有所喜怒,說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天譴,國際上排名第六的兵王。”
“索爾先生這麼確定,孫家那姓趙的小保鏢,就是所謂的第六兵王?”中年男人問道,“您到現在都還沒看過那人的照片呢。”
軍旅男人說道:“不用看,雪牛那個蠢蛋已經帶著自己最強的血色黑玫瑰替我印證了,除了天譴,我不信世界上還有別的人能一拳轟死幾十個穿著甲胄的高級傭兵。”
“那刀傷呢?刀傷你怎麼解釋?”華夏的中年男人問道。
“雪牛死之前跟我透露過一點,天譴可能跟第二殺王達成了合作,從血色黑玫瑰全軍覆沒來看,這樣的兩人組合的確解釋得通。”索爾說道。
中年男人忽然放下煙鬥坐了起來,深沉鷹鉤鼻下掛著怪異的笑容:“索爾先生既然早就知道,雪牛先生遇上那兩人會有去無回,為何不勸阻一下呢?”
“勸阻?”
索爾冷笑道:“雪牛是雪牛,我是我,我的烈陽傭兵團跟他毫無瓜葛,為什麼要勸?”
中年男人眼神睿智,再度譏諷,說道:“怕是索爾先生心裏清楚,雪牛先生的鬱金香軍團屬於一級雇傭軍,而您的烈陽,不過二流拔尖,根本沒資格與雪牛先生平等對話,想勸也勸不住吧?”
“你們華夏人講話真是刻薄。”索爾說道。
“一般一般,彼此彼此。”
中年男人又仰麵躺回木榻,拿起煙鬥繼續優哉遊哉。
索爾眼神漠然,低聲道:“不過雪牛主動當炮灰,也讓我得到了另一個信息,排名第二的殺手王狀態似乎不太好,否則拿著名刀的他一人就可以解決大半的血色精銳,根本不至於讓天譴動用那種招數,據我所知,天譴的崩山拳法往往都是情勢危急的時候才會用。”
“那又如何呢?”
抽水煙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心不在焉。
索爾說道:“今天早上,天譴將他所有的手下疏散離開燕京,隊伍之中,卻不見第二殺王與他那個偵探手下。我猜,他有可能是派那個手下,去查你們試圖掩蓋的那個案件了,而第二殺王,應該是替天譴去保護那個小子的。”
“索爾先生想側麵切入?”中年男人問道。
“你們似乎稱之為暗度陳倉。”索爾說道。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暗度陳倉用在這裏可不怎麼恰當。
“我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請來索爾先生和雪牛先生,眼下行動剛剛開始,雪牛先生和他的精銳隊伍便折損了,所以請索爾先生還是不要太過自信,悠著點比較好。”
“趙先生真是幽默啊,雪牛難道不是主動請纓找上你們的嗎?你們雇傭一級兵團的精銳小隊,所花的價錢才到二流雇傭軍的價格吧?”
“不過趙先生和您的朋友們可以放心,我不是雪牛,沒他那麼自負,絕佳的地理機會不用重武器,偏偏要用冷兵器,害得自己死不瞑目。”
索爾起身朝外麵走去,說道:“我非常喜歡你們華夏人的諺語,其中有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論第二兵王狀態怎麼樣,我都不會輕敵。隻要能抓到那個做偵探的小朋友,你們的隱患得到解決,同時還能威脅天譴。”
中年男人砸吧煙鬥的動作停下,望著門口,儒雅地笑著,隻是那隻陰鷙的鷹鉤鼻,讓他的笑容實在很難有儒雅的感覺,反倒顯得古怪。
“跟索爾先生說了很多次了,我不姓趙,您什麼時候能記住呢?”
“那趙先生姓什麼?”索爾反問。
沉默了一會兒。
索爾說道:“不管趙先生姓什麼,我隻關心,事成之後傭金能否如約支付。”
“這是自然。”
抽水煙的趙先生不再糾結自己的姓氏,看著門口壯碩的外國人。
“謝謝。”
索爾硬朗的歐洲臉孔十分英俊,浮現一抹迷人笑意。
兩人彼此對視,微笑臉上掛,鬼胎心中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