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卿正思索著,忽聞兩聲狗吠,驚了那溫泉池子裏的兩人。
夏多克!
這書院裏就一條狗,百裏卿一聽那渾厚的吠聲就知道是夏多克來了。她急急忙忙敲著竹杖離開,在夏多克趕過來之前,先離開這裏。
而那溫泉中的兩人已經分開了,女子曼妙的身姿浸泡在水中,男子則是撿起地上的外衫罩上,往假山後走去。
女子麵上的潮紅尚未褪去,好事被打擾,她是又怕又恨。少年順著那條羊腸小道看去,前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男子掉頭,回到了水池邊。
那叫做鳳來的女子抬眸看他一眼,眸中閃過一道焦急的光,“怎麼樣?是不是有人?”
“沒有,就是狗叫而已。”
“你幹嘛不再走遠一點,萬一要是真有人,咱們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你和我都得完蛋!”女子得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她很怕,很怕這件事情被發現。
“鳳來,就算被發現了,我對你負責便是,我們可以定親。”男子的聲音格外溫柔,平日裏他對鳳來格外的疼愛,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
本以為安慰兩句就好了,誰知那女子卻是猛的揚手,一巴掌落在他的麵上,“你是傻子嗎?這件事是你負責就能解決的嗎?還不快點去追過去看看!”
男子沉默了,被方才那響亮的一巴掌,打懵了。以前也沒少挨過她的巴掌,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憤怒過。辱罵,耳光,以及被呼來喝去像下人一樣使喚。
想到這些,他不由笑了,“鳳來,你真的喜歡我嗎?”他的眼中透著冷光,垂首看著水池中的女子,他做了一個決定。
——
百裏卿和夏多克回到浣花院的時候,澹台潽正坐在書案前看書。夜風從半開的窗戶拂進,狗吠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正好看見倉皇跑進院子的百裏卿。
進了院子,她才鬆了一口氣。一手敲著竹杖在石桌邊坐下,一手拍了拍胸口,呼吸慢慢平複。
從方才開始就沒見到她,這是去了哪兒?
百裏卿在院子裏坐了半晌,牛南從院門外進來,看見她時,開口打了招呼。
下意識的,百裏卿叫住了他,問道,“牛夫子這麼晚了,去哪兒了?”
“和梅夫子去了一趟院士那裏,院士還有話和梅夫子說,我就先回來了。”牛南如實答道,性子內斂的他,和百裏卿獨處有些焦躁。畢竟上一次他酒醉,差點親了百裏卿。現在想想,真是太丟臉了。
百裏卿則是笑了,意味深長的笑笑,道,“牛夫子和梅夫子關係真好!”她的話中略有深意,可牛南那書呆子,沒能聽出來。
“要是沒什麼事,在下先回房了!”牛南拱手,爾後轉身往樓上去。
百裏卿這才起身,敲著竹杖往自己房間走去。可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調轉方向,向著澹台潽窗前走去。
那男子略驚,眼中閃過一抹倉皇,急忙別開眼。誰知,百裏卿卻隻是在窗前站定,一手摸上半掩的那扇窗,她嘟囔一句,“這麼安靜,應該睡了吧!”
澹台潽淺淺的笑,之音站在一旁,如一尊雕塑。
爺沒有說話,他也不敢說話。
百裏卿站在窗前想了半晌,傻笑了半晌,方才離開。她敲定人選了,在家裏為她說親之前,她決定試著和澹台潽發展一下。反正他們倆,一個殘廢一個瞎子,倒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