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文澄失笑,閉上了雙眼。
百裏卿唇角的笑意斂去,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爾後向門外走去。這裏已經不需要她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即便這個案子還有很大的漏洞,但說到底,凶手還是抓到了。
將牛南和文澄交給金嶽他們以後,澹台潽便轉動輪椅,尾隨百裏卿出去。
那女子出了文殊院,便尋了一處牆角,靜靜的靠在牆上。
澹台潽遠遠的看著她,月色落在她的身上,柔和而虛幻。她就像是畫像裏的人物,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車輪聲傳來,百裏卿微微側身,麵向澹台潽的方向,徐徐道,“澹台潽,你知道嗎?”
男子在她身邊停下,兩手交疊在大腿上,靠著椅背看著她,“又是這樣的問句。”他淺淺勾唇,淡淡的道。還記得上次百裏卿喝醉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喚他,問他知道嗎?
可是知道什麼呢?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問。
百裏卿微微一愣,她顯然已經不記得上次酒醉的事情了。
眼簾壓低,她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著道,“這是我破案破得最艱難的一次。”也可以說是最失敗的一次。
“為什麼?你找到了真凶不是嗎?”澹台潽揚眉,暖暖的笑。他的腦中還在回味百裏卿的話,什麼叫做破案破得最艱難的一次?據他所知,這應該是百裏卿第一次參與破案才是。
看樣子,這個丫頭,真的有問題。
“找到了,但是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很多都是憑借她直覺,以及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出發,勾畫的罪犯心理畫像來定案的。實際上的證據,真的沒掌握什麼。
這個案子如果放在現代的背景來看,可說是小菜一碟。隻要驗一下指紋,敲一敲鍵盤說不定就能完美的破案。可是,這裏不是現代。百裏卿那套知識在這裏運用起來實在很困難。
她能做的,隻是運用犯罪心理學的知識,去揣測去分析。與她一貫實事求是,力求證據的作風不太一樣。
“其實破案的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澹台潽微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百裏卿的手腕十分纖巧,她的肌膚冷冰冰的,被他溫暖的掌心包裹著,隻覺得有些灼熱。
女子的耳背微紅,在明朗的月色下,清晰展露在澹台潽的眼底。
他無聲的笑笑,溫沉的嗓音道,“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回去吧!明日還要進行夫子考核。”他的話落,鬆開了百裏卿的手。
那女子的眼睫輕顫,灼熱感頓逝,可她心底卻空落落的。
“哦!”應了一聲,百裏卿轉步跟上。
經他這麼一提醒,百裏卿才驚覺,接下來的夫子考核,又是一場硬仗啊!
——
剛步進浣花院,便聽見犬吠聲還有萃紗的抱怨聲。
“這到底是這麼缺德啊!把我家夏多克綁成這樣!”
澹台潽尋聲看去,隻見那角落裏的丹桂樹下,躺著一條雪白的狼犬。
夏多克仰躺在地上,兩條前腿被人用黑色的布條捆著,雪白的肚子上還繞了一條黑色的布條,將它束縛在丹桂樹的樹幹上。它嘴上還勒了一塊布條,兩隻後腳蹲著,被捆著,被綁在樹幹上掙紮不休。
看見百裏卿的那一刻,嗚咽著,嗷嗷嗷的,像是在求救,又像是抱怨。
百裏卿看不見,隻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那方,萃紗已經走過去,在夏多克麵前蹲下身去。看見百裏卿他們回來,她才舒展了眉頭,“小姐,我就是去廚房打了點熱水耽擱了,這才一會兒功夫,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就把我們家夏多克綁在樹上了。”
澹台潽想笑,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藝術的綁狗方法,一看就是惡作劇,顯然是做給他們看的。
“我想,是黃字班那幫熊孩子吧!”百裏卿笑笑,推著澹台潽轉步往屋裏去,還不忘囑咐萃紗道,“記得給夏多克多喂點好吃的,今晚好好撫慰它。”
澹台潽淺淺勾唇,臨進門時,他伸手握住了車輪,迫使百裏卿停下,笑道,“你怎麼知道是他們?”
“嗷,上次他們就來過了,這一次估計又來使壞了。”
“你倒是不惱。”
“惱也沒用,這幾天太忙了,沒工夫收拾他們不是。”她說完,將澹台潽送到了門口,便轉身往自己房間摸索去了。
看著那道背影進門,澹台潽才轉動輪椅進屋。
夜深了,百裏卿坐在床邊,萃紗正在為她整理明日要穿的衣服。
那女子柳眉輕蹙,下頜微揚,轉向萃紗,道,“我那把琴的琴弦續了嗎?”
“回小姐,續好了。”
“那你看看,是不是又斷了?”
萃紗微愣,轉眸看了那牆上的七弦琴一眼,搖頭,“沒有啊,好好的。”
百裏卿聽了,眉頭微蹙,“是嗎?”好好的?難道那幫熊孩子,這次沒幹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