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愣住了,包括君越。她瞧百裏卿的目光滿滿都是訝異,看了百裏卿半晌,又看了看澹台潽。那男子唇角含笑,眼中的訝異漸漸褪去,似是見慣不怪了一般。
君越擰眉,她實在不明白。她到底哪裏不如百裏卿,百裏卿時而粗鄙,時而暴力,這樣的女子哪能叫女子,真想不明白,大殿下到底是喜歡她哪一點。
“賣藝不賣身!”文倩巧笑倩兮,神色從容,語氣也十分平和。
百裏卿微微眯眼,看著她的眼裏多了幾分好奇。一個身處風月場所的女子,麵對如此直白的問話,卻絲毫沒有羞恥與自卑,真是奇了怪了。難倒她是真心喜歡這個職業,覺得很高雅?
誰都知道青樓女子,身份卑賤,受人唾棄。麵對百裏卿帶著攻擊性的話語,文倩卻恍若未聞一般,可見這人的應變能力,非同一般。一定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冒昧問一句,姑娘芳齡幾何,在這風月樓裏有多久了?”
“二十有七,來樓裏五年了。”她一一回道,很是配合。
百裏卿揚眉,腳步略轉,便繞著文倩兜起圈子來,“以姑娘的姿色,想必不少權貴爭著想要為姑娘贖身。我想知道,姑娘為何至今還滯留於此?”她的話落,腳步隨之落定,就站在文倩的身前,兩人相隔兩步遠的距離,四目相對。
“與其給人做妾,不如在這風月樓裏做花魁來得瀟灑。”她對答如流,眼角微揚,似是得意。
百裏卿淺笑,眼裏多了幾分讚許。她很欣賞文倩的想法,隻是她的答案,並非實話。
說話的時候目光有些閃爍,爾後下意識的交疊兩手,端在小腹,掩飾緊張。且,回答問題的時間間隔過短,可見是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不知文姑娘與寶月樓的陶宇陶公子可認識?”百裏卿依舊在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透著幾分森冷。
未等文倩做出回答,一旁的老鴇已經變了臉色。由此,百裏卿也不再需要文倩的答案了。
她斂笑,突然變得正經不少,“趙裏的死亡時間是在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之前,請問這段時間,你在哪裏?”百裏卿這麼問,隻是例行公事。
但澹台潽卻覺得疑惑,畢竟,方才她在房中還說了,凶手是一名男子。
文倩眯眼,唇角彎了彎,“這位姑娘的意思是,懷疑小女子?”
“人是在你房裏死的,我不過問你兩句,你何必如此多疑。”百裏卿聳肩,一副純真模樣。
文倩語塞,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在閣樓上吹風,喝了些許酒,有些頭暈,想醒醒酒。”
“吹風隻會讓你頭更暈,我看你不是為了醒酒,而是為了觀望對麵寶月樓的陶宇陶公子吧!”百裏卿說著,轉過身去,踱步到風月樓的門口,微微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寶月樓,接著道,“你之所以留在風月樓,也是因為你以心有所屬,且你心儀的男子正是寶月樓裏的陶宇陶公子。”她的語氣果決,沒有絲毫猶豫或不自信。
文倩一愣,眼裏的輕蔑之意褪去些許,她慢慢的斂起眸光,一本正經的打量起百裏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