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溫雅眼裏滿滿的經驗,月華箏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怎麼?不認得我了?”他的口吻溫柔,目光寵溺的看著溫雅,滿滿都是愛憐。
就像是從前一樣,隻是這個小丫頭長大了,亭亭玉立的,美了不少。
他終是走到了她的跟前,負在背後的手微抬,便落在了溫雅的玉頰上,“瞧瞧我家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想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還不到我肩膀高呢!”他說著,指腹摩挲著溫雅的臉頰,眼裏揉滿笑意。
溫雅的俏臉微微一紅,對於他的觸碰,沒有半點不適,“華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你了呢!”
月華箏收回手,順勢握住了她的手,“這外麵冷,你怎麼不進花廳去,偏在這牆角呆著。”他沒有回答溫雅的問題,隻是疼惜的看著她,挫揉著她有些冷的手。
溫雅搖頭,“姐姐不讓出去。”
“那為何在這裏偷瞧?”
“因為聽說華箏哥哥回來了,所以想瞧瞧你。”她如實答道,笑靨如花。
月華箏愣了愣,半晌才道,“溫雅,你喜歡華箏哥哥嗎?”
話音剛落,一道倩影便出現在兩人的餘光裏。
那女子身姿娉婷,兩手交疊在小腹,端莊而立。一頭烏發略挽,身上的青衣襯得她清秀明麗,如一叢青竹。
她就站在長廊的台階上,靜靜的看著那牆角的兩人。美目瑩潤,水光瀲灩,寒風輕拂,那卷長的眼睫便顫抖起來。
月華箏側目看去,滿眼映著她的身影,心跳竟是漏了一拍。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柳雲翩,哀婉淒清,讓人心生生的疼。她在他的心裏,總是明豔動人,一笑傾城。從來都是風華絕代,不可觸碰的。何曾像現在一樣,滿麵愁容過。
溫雅也看見了那女子,她美得寂靜,如夜晚盛開的曇花,素淨優雅,神秘高貴。
“這位姑娘是?”
溫雅的聲音拉回了月華箏的神思,他的目光從柳雲翩身上收回,不知為何,竟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舍。
視線重新聚在溫雅身上,他柔聲道,“這位是柳雲翩柳夫子,是凰月王朝的女夫子。”
“原來是女夫子,敬佩敬佩!”溫雅笑笑,那純真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歡喜的。
柳雲翩的眼睫又是一顫,目光抖了抖,慢慢的收回,“溫雅姑娘過譽了,我柳雲翩不過一介青樓女子,有何可敬佩的。”她說完,便側過身去,不再看月華箏,“打擾二位了,柳雲翩便先告辭了。”她邁步離開,那步伐決絕,卻又緩慢。
她每走一步,都希望身後能傳來月華箏的聲音,能夠聽見月華箏喚她的名字,留住她的腳步。可終究,那男子沒有喚她,也沒有留她。
柳雲翩提前離開了尚書府,而月華箏一整日都陪著溫雅,與她敘舊,麵上一副毫不在意柳雲翩的模樣,甚至連問一句都不肯。
百裏卿看得蹙眉,她終是弄不明白,這男女間的感情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本以為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與她和澹台潽一樣,簡簡單單。本以為,兩情相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現在看見柳雲翩,百裏卿才算明白。並非誰都像她這麼幸運的,正好自己愛的人,也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