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字的學生陸續離開教室,平時要好的女生們流著眼淚互相擁抱告別、男生們則揮手致意相互打氣。有個男生盡管努力做出沉著的樣子,卻在接士兵扔過來的軍用包時因緊張而把包掉在了地上。而有個女生在接過軍用包後,卻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包向北野摔去,用怨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後倔強地空手走出教室。北野則麵無表情地把包扔給士兵,示意軍官繼續。
“男生5號,川田章吾同學。”
那個穿淺藍色學生服的轉校生正在低著頭係緊自己野戰靴的鞋帶,好像沒聽到一樣。“川田章吾!”軍官大聲嚷道。川田猛然抬起頭,跳下課桌,接過包,衝出教室,迅猛得像非洲草原上的獵豹!
“男生6號,桐山和雄同學。”
穿著黑色學生裝的轉校生桐山和雄從桌子上跳下來,慢悠悠地走向門口。“走快一點!”軍官向他怒吼,他卻毫無反應,還饒有興致的看了最後一名轉校生南野真一兩眼,後者毫不回避的與他對視了幾秒。
“男生7號,南野真一同學。”
南野真一從座位上平靜的站了起來走向門口,速度即不快、也不慢。剛才脖子上挨了他一手刀的國信,直到現在還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喘粗氣,這讓其他的學生對南野充滿畏懼,待他走近時紛紛向後退讓。
隻是臨走時,這個轉校生居然又用餘光看了真弓一眼,但原來的那種異樣眼神已經消失了,隻是平靜的一瞥。然後單手抓住士兵扔過來的軍用包走出了教室。
“女子14號,天堂真弓同學。”
沒過多久,電視機中的女人念到了真弓的名字,這個身材不高,梳著雙馬尾的嬌小女生強忍著渾身的顫抖,努力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旅行挎包,走向教室門口,士兵也把一個軍用包扔給了她,力量大得讓她倒退了一步。她回頭看了一眼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同學們,低著頭衝出了教室。
學校附近有不少的路燈,所以還不算太黑。真弓沒敢沿著教學樓門前的大道走,誰知道兩邊的黑暗角落裏有沒有之前出來的同學,正拿著刀或槍等著伏擊自己?她轉身向校舍後麵的山包上跑去。
“嗚……,為什麼我會遇到這種事?媽媽……”,真弓雙手抱膝的坐在一棵大樹下麵,把頭埋到雙臂中,一邊抽泣、一邊回想剛才那個叫藤吉的女生被殺死的一幕。她和真弓還是很要好的朋友,真弓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她竟會死在自己的麵前。
想起平時顯得懦弱無能的北野老師,剛才殺人時那凶殘病態的樣子,真弓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啊!對了!”她忽然想起了配發給自己的軍用包,立即定了定神,然後打開了它。
“天啊……這是什麼呀?!不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當真弓看到自己包裏的武器時,幾乎要崩潰了:竟然是一個紅色的拳套!這東西能當武器用嗎?!她即使在同班女生中都略顯纖弱,如果再沒有好的武器,她根本不可能活過今天晚上!
“不行,我不能被別的同學發現,尤其是男同學!得立刻遠離校舍,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又急又氣的低聲哭了一小會兒後,她才意識到校舍的後山離遊戲的出發地太近,並不安全。可就在她收拾完東西轉身剛要走的時候,似乎命運之神還覺得她不夠倒黴,再次跟她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赤……赤鬆同學?”
她的同學赤鬆義生——就是第一個走出教室的男生,正站在離她7、8米遠的地方緊張的盯著她,手裏拿著上好了弦的十字*弩!
“赤鬆同學……這是你的武器嗎?”
她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恐懼,試著讓自己微笑,用貌似平靜的口氣和赤鬆打招呼。可是赤鬆並沒有回話,雖然看起來他也很恐懼,渾身在發抖,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把十字*弩端平,描向眼前這個嬌小的女生。
他在班裏屬於經常受欺負的人,沒有什麼朋友。一旦被卷入這個遊戲很可能成為第一批犧牲品,與其說他想殺光同學成為優勝者,不如說他因為害怕被殺而過激的想先殺別人。
“赤……赤鬆同學……,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
真弓覺得自己的兩條腿軟軟的,幾乎要跪坐在地上了,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雖然還在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眼淚卻因為極度害怕而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要死在這裏了!’這個念頭從她的腦海裏忽然冒了出來。她軟弱的表現反而堅定了赤鬆殺她的決心,眼睛裏的恐懼一下子減少了,轉而出現了一絲凶狠。
就在他幾乎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右邊的草叢中發出了響動,似乎裏麵有什麼人。受到驚嚇的赤鬆剛轉身把十字*弩瞄向草叢,旋即感覺脖子一涼,便聽到了“嗞嗞”的噴血聲,赤鬆完全想不通脖子怎麼會自己裂開噴血,難道是見鬼了?!他驚恐的想大叫,但除了喉嚨裏“格格”作響之外什麼都喊不出來。沒過幾秒鍾、就捂著脖子倒地身亡了,至死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