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點,窗外的天已經蒙蒙發亮,一行八人離開水川村出發,沿著南邊的海岸線向燈塔前進。
淩峰、川田、七原、弘樹拿著射擊武器走在前麵,國信和女生們走在後麵,中間相隔二十多米。川田把從元淵手裏繳獲的手槍給了七原,淩峰也將從相馬手裏繳獲的手槍交給了弘樹,隻是子彈僅有七發。七原想把自己的子彈分一半給弘樹,隻可惜兩把槍一個是左輪式的、一個是彈匣式的,子彈不能通用。
典子、千草昨天經過了治療和休息,傷勢已經大為好轉,不用再讓七原他們背著了,不過趕路的時候依然走得很慢。
“喂——,我們為什麼要帶上這麼多東西呀?”國信一邊推著四輪板車一邊抱怨,車上是裝著電鑽、磨頭、尖刺陷阱,還有一些醫療用品和藥品的儲物箱。他的傷勢已經不影響走路了,淩峰就把推車的任務交給了他。
“陷阱是晚上防禦桐山偷襲用的,電……那些是川田同學讓南野收集的,肯定和逃離計劃有關吧……。”真弓說道,昨天川田通過在紙條上寫字的形式,告訴學生們不要讓軍方知道他們在收集電鑽和磨頭,真弓剛才差點說漏了嘴,心裏一陣後怕。
“真的能從這裏逃走嗎?反正我是怎麼也想不出逃離這個島的方法……。”千草對川田的逃離計劃依然半信半疑。
“我相信他有辦法的,他是三年前BR遊戲的幸存者。”典子說道,她沒有用“勝利者”這個詞,因為這個詞太殘酷了。
千草和真弓聽了瞪大眼睛齊聲問典子:“這是真的?!”
“是的,他昨晚給我們看了他和他女友的照片,女友和他是同一個班的,也參加了那次“遊戲”。他當時拚命地保護著女友,為了讓她活下去,川田甚至用槍指向自己最好的朋友……,可當最後的時限到來時,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典子說到這裏眼圈就紅了,再也說不下去,真弓更是直接掉下眼淚來。國信沉默的拉著推車,也不再說笑和抱怨。
田川拚命的保護女友,可最終卻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真正了解他內心的悲傷與淒涼,因為沒有幾個人會遭遇到如此悲慘的命運。隻有像他們這些被迫加入“遊戲”的人,才能稍微理解其中一二。
也許像他一樣在曆屆“BR遊戲”中幸存下來的人,才是最不幸的。那些在“遊戲”中死去的人,最多隻承受三天的痛苦和磨難。可他們卻要背負著所有的恐懼、悲傷、憤怒和悔恨,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渡過之後的整整一生!
千草心裏也很不好受,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個令她感到奇怪的問題:“那他為什麼要再次參加這種遊戲?”
“不是他自己要來!政府的那幫混蛋逼他來的,隻是為了讓“遊戲”進行得更加激烈!”國信恨恨的說。“我看南野的情況也差不多,隻有桐山那個死變態才會自願參加這個該死的“遊戲”!”
千草也沉默下來,與其他同學一起默默的趕路。
前隊的四名男生倒是一路無話,他們每個人之間都隔了7、8米的距離,但不是並排前進,而是與海岸線形成一個45度角的斜線,淩峰走在最前麵,側後依次是七原、弘樹和川田,分別觀察著前方和側翼的情況,如大雁的翅膀一樣把女生和傷員們保護在由海岸線和前隊構成的安全三角區中。
海岸線靠近內陸的一側是公路和開闊地,良好的視野令偷襲者們無所遁形,七原還拿著典子的望遠鏡,這看似雞肋的“武器”此時倒是派上了大用場。而且由於他們出發得早,大部分遊戲參與者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一路之上可以說是無驚亦無險。
上午6點,廣播準時出現,這次竟然沒有一個學生死亡!女孩們歡呼雀躍,典子和真弓竟然高興的擁抱在了一起,兩人之間的芥蒂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旁的千草也從昨晚開始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國信更是怪叫著手舞足蹈。
有什麼可高興的?這段時間沒死人,不過是因為遊戲參與者們都睡覺去了,桐山和相馬也不例外,淩峰歎了口氣暗想著。不過開心一下可以釋放學生們積蓄在內心的壓力和恐懼,淩峰也就沒有明著向他們“潑冷水”。
又走了一個小時,一行人到達了小島的東南角,天已大亮,眾人也終於看到了燈塔。白色的塔身近二十米高,下方是八角形塔基,上部為圓柱體,頂部是拱圓形。分上、中、下三層,最上層的燈座室外圍建有了望台。它建在三麵環海的巨型礁石上,隻有一麵與主島相連,的確是易守難攻的理想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