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也冷笑出聲:“你就那麼有把握從我手裏把她救出來?我的鐮刀就貼在她的脖子上,我不相信你能比它還快!”
淩峰盯著光子的眼睛:“我不能保證她不會被你殺死,但我能保證你殺了她之後生不如死!在山林裏我跟你說過我知道不少酷刑的手段,你不會已經忘了吧?我可以讓你的死亡過程長達三個小時,你信不信?”
他此刻的眼神像狼一樣凶狠、似蛇一般冰冷,想起淩峰在山林中時對付自己的手段,光子不由得遍體生寒,一時間竟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像上次見到這個轉校生時一樣,她的手又開始發抖了,並不自覺地將鐮刀從真弓的脖頸上移開了寸許。
光子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在她眼裏世上的人無非分成三種:傻瓜、惡棍和英雄。傻瓜占多數、對他們用欺騙和威脅就可以輕鬆搞定,比如她對江藤惠就是如此。惡棍占少數,對他們通常用色*誘的方法很有效果,比如拜倒在她裙下的那些黑幫分子。英雄占極少數,但要對付他們就比較麻煩了,前兩種方法都不太管用,還得學會博取同情,比如說七原和弘樹這樣的人就很吃這一套。
可光子卻無法給眼前的這個“南野”歸類,這三種人他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就像一個人同時長了三副麵孔,而這三副麵孔又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重疊在一起,似乎都能看到,卻又似乎都看不清,令光子頭暈目眩、無所適從。而她所有的本事和手段,在這個轉校生麵前全部失效了,這個人……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淩峰看向光子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視:“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童年遭遇是真的、還是你自己編的,就算是真的,你便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為所欲為了?”
光子喘著粗氣、厲聲問道:“有什麼不對嗎?!別人這樣對我,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對別人?我隻是想拿回別人欠我的東西!”
“哈哈!那我想請教一下:江藤、清水、新井田、瀧口和旗上,這5個被你親手殺死的人,到底都欠了你什麼東西?!難道就因為你有個不幸的童年,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將仇恨宣泄到每一個人身上麼?!”淩峰緊緊逼視著光子,一聲聲鏗鏘有力、一字字直擊人心。
光子的臉忽然血色盡退、變得慘白無比,張口欲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讓我惡心不是你犯下的那些罪行,而是你犯罪之後非但不思悔改、居然還輕描淡寫的想把罪責通通推到別人身上!如果按照你的邏輯,一個生活窘迫、走頭無路的女人,偶爾讓自己未成年的女兒賣*淫,來賺取一些必要的生活費,又有什麼錯?畢竟唯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光子的臉又脹得通紅,仿佛要沁出血來。渾身上下不停顫抖,手上的鐮刀幾乎要拿不住了。
“你捫心自問,你就從沒遇到過關心你、善待你的人麼?難不成你活了15年,遇到的每一個女人都想出賣你、每一個男人都想強上你?是你除了作惡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的出路,還是你被自己無限膨脹的仇恨和欲望糊住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別的人生之路?!”
光子的臉就這樣一陣慘白、一陣殷紅,淩峰的話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地擊打在她的心靈之牆上,令她的整個身體幾乎搖搖欲墜。
淩峰踏前一步,目光之中已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凶狠和冰冷,卻充滿了正氣與威嚴:“你靠一己之力在這場殘酷的“遊戲”中活到第三天,能力的確出眾。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能在“遊戲”中存活下來,然後憑著自己的美貌和心機過上了你想要的生活,你也絕不可能感受到半點滿足和歡樂!因為你為此失去的更多!你心中的貪欲永遠也無法填滿,因為你的心早就死了!從你9歲開始、你的靈魂就一直困在那個狹小黑暗的房間裏,當年從裏麵走出來的,不過是你的軀殼!!!”
光子的鐮刀“當”地一聲掉在地上,她的精神完全崩潰、表情傷心欲絕,靠著牆壁緩緩跌坐在地上,抱著頭嚎啕大哭起來。
無論相馬光子表現得多麼成熟老練、多麼狠毒狡詐,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因自身的悲慘遭遇而誤入歧途的15歲女孩兒,並非心如鐵石的極惡之徒。
世上的絕大多數人,出生時是無所謂善惡的,每個人都是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生活環境和人生際遇的影響,才逐漸形成自己的性格和人生觀,並成為他們人生信念和行為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