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掃了一眼,是戈登的手機號,他本不打算再接,但轉念一想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免得讓對方以為自己不辭而別。
他按下了電子屏上的通話鍵:“喂,戈登局長嗎?”
“不,是我。”淩峰不由得愣了一下,通話器裏傳來的竟然是蝙蝠俠的聲音。
淩峰微微地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和我說話,那就先我說你聽吧。”
蝙蝠俠那理所當然似的語氣,即便是沒把淩峰氣到七竅生煙的程度,也差不多了,他那個意思好像淩峰真不敢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一樣。淩峰當即恨恨地把手指伸向掛機鍵,但蝙蝠俠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停住了。
“我10歲的時候親眼目睹父母被殺,這件事在你的組織搜集的情報中提到過。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提到我18歲離開高譚之前,曾在身上藏了一把手槍,打算在法庭上打死殺害我父母的凶手。”
淩峰放下了幾乎已經碰到掛機鍵的手指,靜靜地聽著。
“知道嗎?那次我差一點就開槍了,如果不是他因為得罪了一名黑幫頭目,被法庭上潛伏著的另一個殺手提前幾秒擊斃的話,我就會親自手刃凶手替父母報了血仇。當時看著那個人在我麵前倒下,讓我有一種是自己開槍打死他的感覺,這讓我心中充滿了快意。我隻要他死,並不在乎是誰殺了他。”
“當時我還走上前去,想看清楚一點他的死狀,以滿足自己的複仇心理。……可當我看到血水像噴泉一樣從他胸前的彈孔中往外冒、看著他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變形的麵孔、還有因為恐懼和絕望而流出的眼淚時,我心中卻沒有半點大仇得報後的喜悅,相反我感到深深的羞恥,我險些與這個殺死我父母的凶手成了同類。”
“自此以後,我便對隨意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非常排斥,哪怕知道要被殺死的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也不行。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的話,你們東方人對於罪大惡極者的看法是“人人得而誅之。”,但在我個人看來這是不可想像的。至於你說的把小醜這樣的人定義為“非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早期的殖民者們就是以這樣的“理由”去屠殺印第安人和奴役黑人的……。”
淩峰不耐煩的轉身靠在天台水箱的支柱上,重重地籲了口氣說:“你說了這麼多,結果還是想證明我錯了?我看不必這麼麻煩,說到底,這是你們的城市,如果高譚市民或者你這個韋恩家族的大少爺樂於讓政府花自己的稅金去供養一條隔三差五便跑出來搞恐怖襲擊的瘋狗,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蝙蝠俠誠懇地說:“不,我是來向你尋求幫助的。”
淩峰又一次愣住了。
“小醜用剩下的10億黑幫現金組織了一支雇傭軍,由一個叫貝恩的頂級職業雇傭兵率領。我以前對他有所耳聞,據說他是個生性殘忍、智力超群且力量大得驚人的超級戰士,如果他帶著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來高譚搞破壞,我一個人很難阻止得了。”
“你們不是有數千名警察和國民警衛隊士兵麼?”
“雇傭兵們所擅長的是滲透、突襲和非對稱作戰,他們絕對不會和警方及國民警衛隊正麵交手,真正能對付他們的是你和我這樣熟悉他們作戰方式、又擁有獨立作戰能力和裝備的人。退一步說,就算我和警方可以抵擋住貝恩的攻擊,也必須有人時刻盯住小醜,以防他再次逃跑,而現在整個高譚市裏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隻有你,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淩峰態度冷淡地說:“保護高譚可不是我的義務,我隻是個惹人嫌的外來者。”
“但是我們現在需要你。”
“…………。”
“瑞秋說過,在你的內心之中仍有良知,我也這樣想。雖然你隸屬於某個神秘的組織,但在這兩天和你的相處中,我已經能感覺到你和那些為了錢可以泯滅人性、無所不為的雇傭兵或職業殺手有著本質的區別,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向你求助。小醜會被押送到阿卡姆瘋人院,就在伯利萊區西邊的一座叫窄島的島嶼上,希望你能盡快到那裏與我會合。”
淩峰搖著頭,無可奈何地望著高譚沒有星星的夜空,一言不發的掛斷了蝙蝠俠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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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蝙蝠車在十多輛警車的護送下,前往窄島的阿卡姆瘋人院。
“呼——,好久沒有來這裏了。”坐在蝙蝠車副駕駛上的戈登,看著阿卡姆鐵柵欄大門旁的兩尊提燈修女塑像,長喘了一口氣說。
“嗯。”蝙蝠俠隨口應了一聲,心中也頗有些感慨。多年前,在蝙蝠俠剛學成一身卓越的戰鬥技能回到高譚的時候,一個名為喬納森.克萊恩的精神科醫生,憑借過人的天賦開發出了一種可以使人吸入後看見自己平生最害怕的東西的“恐懼毒氣”。後來他化身為“稻草人”,以散播恐懼為樂。而在這期間一個古老的組織刺客聯盟找上了他,妄圖將這種毒氣的製劑投放到高譚的供水係統中,以毀滅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