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堵塞的路段並不太長,哈琳憑著神乎其技的摩托騎術最終安全穿過了車流。
淩峰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發覺自己已經單手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哈琳,胸前感到的是她背部的柔軟和彈性,鼻子幾乎埋進她金色的長卷發裏,他又聞到哈琳身上混合著香水和洗發露的味道,而且因為這次距離極近,那種令人心旌神馳的感覺遠比昨天在診室時來得強烈。
哈琳已經降低了車速,摩托以40邁駛上了一條臨海的路段,時間已近黃昏,路麵上忽然變得空蕩蕩的,下沉的太陽斜斜地照在他身上,溫暖得有些讓人昏昏欲睡。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淩峰側頭看著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映射出的影子,還有天邊的晚霞和海平線,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變得溫煦安詳起來。
有那麼一刹那,他幾乎要忘了自己的任務,忘了蝙蝠俠和小醜,隻當自己是一個和女友約會歸來的、過著普通生活的平凡人。
“前麵的樓就是我的公寓啦。”恍惚間聽到哈琳的話,淩峰才注意到哈琳的摩托已經駛進了老城區一條破敗的街道。路邊每棟房子外的鐵柵欄都是鏽跡斑斑,充滿塗鴉的牆早已發黃發黑,牆皮也大量脫落。所有的建築都顯得那樣空蕩淒涼,仿佛是一隻隻被衝上海岸的破船。
哈琳租住的公寓看上去比街上的其它房子稍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牆壁很薄、采光也差、地板還發出吱吱呀呀的怪聲,住戶少得可憐,進入樓道後他們隻遇到了一個抱著花貓的老太太。她的房間在三樓的最後一間,淩峰看著又髒又亂的走廊問:“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因為房租便宜呀。”哈琳邊把手伸進皮包找鑰匙邊說。
“可是這種毫無安全措施的公寓很容易招來小偷的。”
“小偷才看不上這裏的住戶,而且家裏也沒什麼值得偷的東西,除了日常必需品外我很少花錢,工資直接轉到銀行,儲蓄卡我隨身帶著,密碼記在腦子裏。嘻嘻,我可是高譚平民中為數不多的有存款的人呢。”
“你攢錢要做什麼?”
哈琳滿臉憧憬地說:“當然是結婚用啊。”
“啊?!”淩峰一怔,不小心把夾在腋下的大狗玩偶掉到了地上。
哈琳笑道:“瞧你,至於驚訝成這個樣子嗎?”
“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把幸福和婚姻聯係在一起的傳統女性啊。”淩峰撿起玩偶拍了幾下粘上的灰塵。
“難道你認為有事業的女人就不想結婚?我又不是極端女權主義者,進來吧……噢見鬼!”哈琳用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往裏看了一眼,馬上又“咣當”一下把門關上,心虛地轉頭對淩峰說。“你……你能在外麵等一會兒嗎?”
“怎麼,家裏被偷了?”
“沒有!總之……稍等一下。”說完她敷衍式的對淩峰笑了一下,便倉促的開門擠進了房間,還用身體擋住淩峰的視線,明顯是不想讓他看到屋裏的情況。淩峰站在門外聽哈琳在裏麵東奔西走的收拾著什麼,好半天才重新打開門把他讓了進去。
一室一廳的房子裏並沒有多少家具,雖然看上去還算整潔,但空氣中的塵土和黴味說明這間屋子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打掃了,顯然哈琳剛剛匆忙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和雜誌擺得雜亂無章,窗台上全是空易拉罐和酒瓶子,牆角的廢紙簍裏堆著高高的方便麵袋和零食包裝。
哈琳尷尬地傻笑著說:“嗬嗬,我不太擅長做家務。我先去換件衣服,你等我半小時。”
“換衣服?”
“當然,請我們吃飯的人可能是未來的市長呢,總不能穿著牛仔褲開著摩托去吧?嘻嘻,再說你還沒有看到我的性感套裝呢,冰箱裏有飲料,電視遙控在沙發上。”說完哈琳哼著歌走向臥室,在進去的一刹那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對他說。“啊,還有,可不許偷窺哦。”
淩峰看著虛掩的臥室小聲說:“那你倒是鎖上門呐……。”
他打冰箱一看,裏麵除了幾罐飲料和一些不易變質的水果蔬菜之外再無它物,不過奇怪的是屬於蔬菜類的隻有一根孤零零的黃瓜,淩峰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廚房裏隻有烤麵包機的獨居女人買這東西有什麼用。
他拿了一罐飲料出來,邊喝邊翻看桌子上的雜誌,全是新娘雜誌和寵物周刊,一本心理學的都沒有。淩峰猜想哈琳的人生目標除了成為心理學權威之外,大概就是結個婚再養條狗。但他心裏絕沒有看不起哈琳的想法,盡管她童年的成長環境並不好,但她始終都是一個成熟獨立、堅強樂觀的人,人生困苦,卻依舊對明天充滿期待,光這一點就足以讓很多人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