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魑魅留下的記號,我們馬不停蹄一直追到秀水城,這會子快入夜了,比起寒風陣陣,此時我的心裏更冷。魑魅調查完回來跪在馬前:“小主子,對方共有三十四人均在一裏之外的夜半客棧歇息。客棧前後空曠,無人居住,且今夜是西北風,客棧內無他人,老板與大漠人有勾結。”
“很好,我們走。”如此詳細,看來是明白我要斬草除根了。駕馬來到一裏外的夜半客棧,正趕上行刺者打扮無異的數十人坐在大堂吃飯,看來還不知曉那群殺手的下場。
如此正好,我拎著馬鞭子悠閑走進去,若不是此時一身黑衣外帶上麵濺滿了血,換做平常,我這副德行肯定像個二世祖。進門後挑了一張醒目的桌子坐下,隨手將馬鞭摜在桌上,小七立刻轉換角色:“人呐?都死到哪去啦!怠慢了我們公子小心你的狗腿!”一聲叫喚,整個大堂裏的人都瞅著我們看,店小二忙不迭從後堂出來,陪著笑臉招呼:“不好意思啊,小人來遲了,請問公子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吃飯。”更加擺出一副痞樣,拿斜眼瞪他,很明顯店小二的後槽牙在咯吱吱作響,“公子想吃什麼?”
“上你們拿手的菜。”小七替我回答,打發走小二我倆視線相交,他示意叫我往右邊看去,那張桌子上坐的人身邊剛好放著一個木質長匣,如果不錯,裏麵擱的就是我上官家的祖傳鞭子。
不出片刻,小二端著熱騰騰的燉鴿子和清蒸羊肉出來,擺好後笑嘻嘻說道:“公子吃好喝好,小人不打擾了。”
“等等。”叫住轉頭離開的小二,我拿起筷子將那兩道菜翻來覆去的戳,“鴿子太老,羊肉過膻。你叫我怎麼吃好?”被我過分刁難的後果就是原形畢露,小二抽出腰後別的菜刀一下剁在我麵前的桌子上:“臭小子,老子忍你很久了,既然都是死,老子叫你死痛快點!”
“哎呦,嚇屎我了。”抄過馬鞭卷住菜刀柄往右邊一甩,刀刃險險擦過那桌人釘到柱子上,“既然都是死,我就讓你死快點。”店小二被我嚇到,提腿欲跑,卻被鞭子纏住腰,原諒我火一上來就變怪物,活生生一個人被我摜在牆上摔到七竅流血而死。
剩下的人見我凶殘,立刻有所動作,先派人帶走盒子其餘抽刀將我團團圍住,又是這招,能不能換個新鮮的?“今日見血過多,望諸位配合,交出東西,我可以饒你們全屍。”
“黃口小兒,你還沒斷奶吧?害我兄弟,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我揮手一鞭,出言不遜的人臉上已經腫起一道血印:“大膽苗人,欺我中原,無法無天。原本還想商量,看來不用了,小七,動手。”
“是。”小七抽劍氣勢大發,硬生生將包圍圈豁開口子,我見縫溜出,在外圍支援他。眾人被我們瘋子一樣的舉動驚到,趕緊手忙腳亂進行反攻,為時已晚,我倆刀刀見血,不消一會兒,苗人已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留給小七,我從後堂出去截住帶東西逃跑的四人。苗人賊心不改,眼看大難臨頭還敢反抗,跳梁小醜我還真沒放在眼裏。甩出鞭子直劈抱匣子的人,他將匣子往頭頂一舉,正合我意,卷住匣子直接拽了過來。
由於力道過大,匣子落入我手之時已經破碎,裏麵一件玄黑色物什掉出來,看樣子是鞭子。就在我查看的時候苗人竟趁機舉刀上前,哼哼,既然找死,我就拿我上官家的東西好好收拾你們。
玄色鞭子,看似也沒奇特之處,不過一鞭子甩過去的當空,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迎著風的玄黑鞭身頓時變成血色,握在手裏的冰涼觸覺立馬溫暖起來,對麵迎著的人瞬間從頭頂被抽成兩半。其餘三人徹底嚇傻,舉著刀不敢向前。解決完裏麵的小七剛出來也被這一幕嚇到,拉著我的衣袖愣愣出聲:“三小姐?”
“今日與我作對,便是與閻王作對。”言畢,揮鞭抽向僅存三人,利落的連聲叫喊都沒聽到。抹掉臉上溫熱的血跡,我低頭審度手中利器,鞭身上的血跡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消失不見,同時鞭柄也降下溫度回歸冰冷。
“真是神器,難怪會招人惦記。”
“三小姐,一個不少,魑魅都安排好了。”
“嗯,走罷。”回到前門,牽過馬離開。身後熊熊大火漫天蓋地,映紅了黑夜,驚飛了鳥獸,濃煙之中還夾雜著恐怖的烤肉味,今夜,注定成魔……
那晚事後,我將受傷嚴重的黑衣安排在桃源村休養,並吩咐丁香好生照顧他們。一二三最為嚴重卻也最安靜,他們不說,我心裏卻明白,這三個家夥覺得給我添麻煩了。真是傻子,你們護我,我便照顧你們一生,合情合理。
那條鞭子奪回後就交給了爹爹,爹爹將它供在鎖心樓上,說不得他的應允任何人不許接近。而外公也被留在家裏,近期是不會叫他到處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