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她變成那隻斷翅的風箏,那隻慘死在雪裏的蝴蝶。
如果自己不抱住她,她會不會就已經消失在風裏,像入手而化的冰雪,像入冬即死的蝴蝶。
為什麼?為什麼這種可怕的念頭不斷盤旋在自己的頭腦之中,怎麼辦,怎麼才能停止這種想法?
紫藤笑了笑,輕輕地環住了淩雲的腰,用手一下一下輕撫他的背:“你怎麼了?”
躁動的心神終於漸漸地安定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的蘇醒。
多久都沒感覺到心痛了,本以為麻木的心,怎麼還會活過來。
淩雲來不及想太多,隻是微微用力將紫藤抱得更緊,將自己的臉埋進她如緞的發裏,一滴眼淚順著臉龐便流了出來,紫藤看不到這眼淚,因為這眼淚,是流到心裏的。
隻怕你感受到這眼淚之時,也無法被他這樣抱著了。
世事無常。
西風殘/這個碑上刻著三個大字,西風殘。
“也許,這是這座村莊的名字吧。”淩雲看了看遠處的燈火,他們早上離開杭州,走了一路都沒有看到有人煙的地方,而現在,寒星滿天,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嗯,我想也是,”肖遙也表達了他自己的意見:“不如我們去借宿吧,在這荒郊野嶺裏待著,總歸是不安全的。”
“我想也是,走吧。”淩雲說著,便向前走去。
淩雲是謹慎的,決定在這裏借宿,是有原因的。
這裏的房子極具生活氣息,並且看不出一點刻意為之的痕跡,看來,村莊裏沒有什麼敵人。
不是他太敏感,而是他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時時刻刻像一頭豹子一樣警惕,稍有不慎,就會有殺身之禍。
這是種本能,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悲哀。
在一處亮燈的民居門口停下,在這家人的籬笆外,淩雲高聲呼喊:“請問屋裏有人麼?我們是來借宿的。”
話音剛落,屋裏就傳來一個姑娘的聲音,清冽如水,婉轉如藤:“等一下。”
接著肖遙就看到茅屋的門被推開,從門後走出一手執燈籠的妙齡女子,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身簡單的居家裝扮,衣服上沒有任何裝飾,頭發簡單的挽起,一縷青絲老實的伏在她的肩頭,頭插一紫晶麗人滴珠釵,待她緩緩走近,肖遙也看清了她身著的淺綠色曲裾和白色的下擺,更看清了占據了她大半張臉的紅斑。
駭人的紅,就好似她全身的血液都集中於右臉上,隻為讓人更能看清那鮮豔的紅色。
女子打開籬笆的門,麵帶著親和善良的笑容:“遠方的客人,請進吧。”
淩雲似乎是一點也不驚奇與女子的容貌,反而像沒看見一般,對著女子抱拳:“那就多謝姑娘了。”
淩雲四人陸續入屋,綠衣女子在雞窩裏取出兩枚雞蛋,之後便也向屋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