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而他們的相遇,並非桃夭之時。
雲雨涼聽說,北方,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雪。
雪是什麼樣子呢?
她不知道。
即使最冷的日子裏,這個地方也不過是冷濕著,絕不會下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她很想見識一下,但不過,現在並不是她想這些的時候。
師門被滅,所有弟子四散逃離,而自己,這個剛入門三天還什麼都沒學到的小丫頭,對這樣的狀況也隻是無能為力。
懷中揣著師父托付給自己的門中秘術,師父說,你入門最晚,目標最小。
但現在,這群人好像知道了什麼一般的狂追自己。
她隻覺得一顆心都要從口中掉出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
腳下一軟,那麼一瞬間眼前黑了一黑,便不受控製的向前栽去。
大腦空白一片,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毫無反抗能力的看著那群人將自己懷中的秘笈拿走,雲雨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耳朵裏嗡鳴作響,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帶她頭暈微微的好轉,眼睛徹底恢複視力的時候,她竟發現,這群禽獸竟要褪下自己的衣衫。
哭著瑟縮著:“不,不要,東西你們拿到了,就放過我吧,求,求求你們了。”
耳中還是讓人難以拒絕的嗡鳴,他們的笑讓她覺得惡心至極,他們毫不猶豫的向自己撲來,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有人固定住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有的人負責手腳並用的扒下自己的衣服,她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哭喊的,當自己的肩背與空氣接觸的一刹那,她絕望的閉上了眼。
她隻記得閉上眼的那一瞬間,眼前是灰蒙蒙的天,和一地的白雪。
束縛自己手腳的力量突然的消失,雲雨涼迅速的收回手臂擋在胸前,然後將自己縮成一個團子。
她不想知道那群混蛋怎麼樣了,她現在,隻想保住自己的清白。
嗡鳴漸漸散去,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卻足以冰封十裏。
“你走吧,我不想弄髒我的劍。”
這是,誰的聲音?
雲雨涼抬起腦袋想看看,卻發現剛剛想非禮自己的那個禽獸正要倉皇離去,身穿白袍的少年讓人看的不真切,然而他猛地出劍,繼續說道:“等等,這位姑娘的東西,留下。”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言語間卻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那禽獸像扔燙手山芋一般將秘籍扔到少年的靴邊,便跌跌撞撞的離去了,雲雨涼看了看身邊,卻發現剛剛控製自己的那些人,都被一劍斃命了。
感覺到少年投來的目光,雲雨涼隻覺得羞憤至極,將頭深深地埋進膝間,眼淚卻難以抑製的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感覺到自己被溫熱的衣服包裹住,一抬頭便撞進了白衣少年的眼眸。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少年用鬥篷裹住了雲雨涼小小的身體:“姑娘,你還好吧?”
雲雨涼不停地流淚,少年一下子慌了手腳:“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背過身去,你將衣服穿好,我先帶你趕緊離開這裏。”
趁著他回身的時間顫抖著手將衣帶係好,之後用他的鬥篷裹住自己,看了看少年挺拔的身軀,喑啞著嗓子說道:“公子,我好了。”
少年緩緩地轉身,上前將鬥篷的帶子係好,本想拉起雲雨涼,可因為剛剛跑了那麼久,再加上又受了驚嚇,她的腿還微微的顫抖著,少年皺了皺眉,思索了一番,眉眼間的情緒讓人有些看不真切:“我背你吧。”
伏上他的背,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