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雲靈山荒廢的不成樣子,紅塵擔心肖遙的安危所以將他帶下山安頓在客棧中,待自己返回魔教並從魔教回來之後,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也就是說肖遙還有二十六天的性命。
不敢多做猶豫,紅塵猛地推開了客房的門,卻發現肖遙已經醒了,正坐在榻上。
肖遙的嘴邊還殘留了血跡,他的神色冷得嚇人,右手握著一塊撕下來的衣擺,左手拿著龍吟劍,衣擺輕輕地摩擦著劍身,劍刃鋒利無比,反射出來的劍光讓紅塵覺得有些刺眼。
紅塵捋了捋亂掉的頭發,上前兩步說道:“你醒了?”
肖遙並未被打斷,隻是冷冷的說道:“不然呢?”
紅塵氣結,奔波忙碌了一天一夜還沒休息,慌張的關心他他是什麼態度?
但轉念一想,今日已是第二天了,所以此肖遙已經非彼肖遙了。
正待紅塵琢磨的時候,肖遙猛地將劍丟起,然後用腳勾起劍鞘,迅速用右手接住,就在下一秒,龍吟劍穩穩地歸入鞘中,隻有輕輕搖動的劍穗證明這把劍剛剛那麼快的飛起過。
眨眨眼的功夫,快到驚人。
紅塵凝眉:“你好像換了劍穗?”
肖遙抬眸,卻沒有看向紅塵,隻是冷冷的盯住一點:“跟你有關?”
紅塵瞥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要不是看在肖遙的麵子上,我早就不管你了,別得寸進尺啊。”
肖遙笑了笑,眼裏沒有一絲笑意:“別自以為是的認為別人需要你的幫助,少自作多情了。”
紅塵走了兩步,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閑適的倒了一杯茶:“自以為是?你這個樣子難道不需要幫助麼,你可就還有二十六天的命了,哦不,現在是中午,你還有二十五天半。”
肖遙垂眸:“肖某的身家性命,不牢你掛心。”
紅塵笑了笑,嫵媚傾城,嘴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你不要妄想取代主念,以肖遙心念的力量,你也就隻有跟他同歸於盡的份。”
肖遙閉了閉眸子,不辨悲喜:“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
屋子裏的氣氛變了些,本是冷酷無比的空氣竟平白添了些許傷心,紅塵眨眨眼,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
紅塵抿了抿唇,輕輕走到肖遙麵前提裙蹲下,一手拉住肖遙的右手,一手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肖遙嘴邊的血跡:“我知道,主念也好,執念也罷,肖遙就是肖遙,在我心裏,沒有什麼正邪好壞之分,既如此,我了解的你,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傷害別人的,所以,別推開我,讓我跟你一起麵對好不好?”
肖遙皺了皺眉,卻是沒有睜開眼睛,他的右手用了些力,嘴上卻說著拒人千裏之外的話語:“你了解?你了解的我,難道就是真的我麼?”
紅塵笑了笑,將頭輕輕的靠在肖遙的肩上:“我不管,無所謂了不了解,我隻知道,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就逃不掉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要說,就算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願。”
肖遙一驚,紅塵從未如此明白的在言語上表達過對自己的感情,下意識隻覺得胸中有一團火燒了起來,暖暖的,微微垂眸,紅塵的青絲和自己贈予她的發帶正乖順的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微微側頭,紅塵的雙唇輕輕地擦過臉頰,接觸過的肌膚似火一般的燃燒。
饒是執念,也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肖遙明白,魔教對付的也包括自己,紅塵如此做法,已是叛教之罪。
背叛魔教的代價,江湖上的人都很清楚。
可女子的眼睛中沒有一絲的遲疑。
這一雙勾魂攝魄的眼,除了滿溢出來的柔情,竟還有一絲的期待和羞赧。
肖遙勾了勾唇,輕輕地吻了吻紅塵嘴角的小梨渦,微微側頭,那雙飽滿的櫻唇便落入唇齒之間。
摟緊她的腰,她便緊緊環上自己的脖頸。
原來,和心愛的人接吻,竟是這樣奇妙的感覺。
人生無常,是否還有遲疑?
隻怕這一刻,冷靜如肖遙,也是無心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