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以後有什麼題不會,就來問我,我給你講,保證講的比老師都清楚。”肖夏坐到譚小清旁邊。
譚小清馬上抬起頭。“好,謝謝。”被肖夏看到自己這個樣子,譚小清有些不好意思。
“對了,記得你說你聽說過我,我這麼有名嗎?”譚小清撓撓頭,開玩笑說。
“聽子煜說的,我們高一就認識了。”
“噢,這樣啊。”譚小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肖夏大學霸一個,朋友都該是宋子煜那種的。自己當時哪來的勇氣跟他交朋友啊。
“這道題應該這樣,先求導,求導用求導公式……”肖夏自顧自翻開練習冊,講起錯題。
肖夏果然是肖夏,他講的譚小清竟真的能聽明白。短短一個午自習,譚小清犯愁的錯題就都改完了。這下她能好好跟數學老師交個差。
“補習班老師給我打過電話了,從上星期開始,你要麼就是有事請假,要麼就是上課走神。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程主任眉頭緊鎖。
“上班時間談私事,不太好吧?”
“我一個教導主任教育學生什麼時候成私事了?要真是私事,就不僅是口頭教育那麼簡單了了。”
程主任的話讓程澈想起從小到大,一旦忤逆他的要求,身上必會多出些青紫。他父親是典型的虎爸式教育。堅信棍棒底下出才子。而且一直覺得現在程澈埋怨他,將來等他功成名就了一定會感謝他的。
“我根本不需要補課,我不喜歡物理,我喜歡的是地理,你知道嗎?”程澈質問的語氣。
“你別跟我說你喜歡什麼,你隻需要知道你得考上A大最牛的經濟學院就行了。喜歡地理,現在這個社會,誰管你喜歡什麼呀!現在經濟這麼熱,你就應該借著這股熱抓住機會,將來需要大把的經濟人才。”壓迫的氣息讓整個空間的空氣近乎凝滯。還好上課鈴及時響了。
“你喜歡你上。我去上課了。”程澈陰沉離去。
途經高二樓層,程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譚小清,正撅著屁股寫東西,愁眉苦臉。程澈不禁嘴角上揚,這正是個調侃她的好機會。但看她愁容滿麵,程澈有些心疼,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隻想幫她,他想看到她笑的樣子。
“喂,哪道題不會?我給你講。”程澈輕聲湊到譚小清耳邊,譚小清身體本能的一激靈。
“嚇我一跳,你怎麼突然出現?不會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吧?我心裏想要是能來個人教教我就好了,你就來了。”
程澈聽譚小清這樣說,心裏分外激動,但表明還要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他把每個步驟及其對應的知識點都給譚小清講了一遍。譚小清從沒感受過這麼耐心的講解,一種感動之情油然而生。心裏更覺委屈,老師講的太快,根本不顧及她們這種末等生,不會了卻要被趕到樓道。一滴淚水滴到作業本上,剛寫上的字被浸的有些花。
譚小清也不明白,以往自己從來不會對除了簡單以外的任何人展現脆弱,怎麼今天就忍不住了。
“行了行了。一個女漢子裝什麼小女生。以後每天回家後我們視頻,你那些不會的我都給你講了,就這麼定了,我走了。”程澈此時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她需要幫助,仿佛能幫她的隻有他了,這是他的責任,朋友的責任。他這樣告訴自己。
以後每天10點,程澈都會準時給譚小清視頻講題。講到11點,程澈會命令譚小清睡覺,無論多麼弱智的題,他總能耐下心來。
譚小清越來越享受程澈每天免費老師的服務,好像這已經成為了她平淡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她學習成績上去了,程澈會不會就再也不會幫她講題了?譚小清心裏突然萌生這樣的想法。她覺得自己是沒救了,她竟然想成績一直差下去,這樣程澈就可以一直幫她了。但她立刻又打消了這樣的邪惡念頭。一個高中生,如此不思進取是非常可怕的。
每天充實的生活,顯得日子過的很快,譚小清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這段時間,她覺得很輕鬆,這是進清水一中以來最沒有壓迫感的一段時間。一切都步入正軌,她幻想著自己不用再當末等生。是程澈給了她希望。
(二)
白雲慵懶的在空中遊走,樹葉被太陽曬得耷拉著腦袋,清水一中的學子們午睡過後開始了安靜的自習,隻有一個人匆匆走出校門。
簡單以病假為由曠掉午自習,走進一個奶茶店。目光四處掃視,衝一個靠窗的位置笑了笑。等待她的是祝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紅豆奶茶?”簡單眼睛裏閃著光芒。
“因為想你了。”溫柔寵溺的語氣讓簡單羞紅了臉。
“哎呀!別逗我了!”簡單嬌羞地低下頭。
簡單和祝星自從認識以來就經常聊天談心。簡單幾乎把一切都告訴祝星。15歲那年,父親車禍去世,她那時正好初三,這對她無疑是莫大的打擊。但她沒有因此而沉鬱,反而堅定了對學醫的夢想。她覺得隻要當上外科醫生,世界上就會少一些像她這樣早早失去親人的人,世界就會因她而變得不一樣。